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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卅四)另一樁謀殺
2010/05/13 16:33:37瀏覽1016|回應0|推薦44

一室柔和的燈光,一桌豐盛的菜肴,相對而坐的則是兩個相對無言的男女。

我能猜測出自己過去大略有些什麼樣的計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控制的這些女人,環環相扣,一個個都是為了日後的自己打算。

自始至終,我的眼裡只有一個自己;相對的,在女人們那一雙雙翦水瞳眸裡,也惟獨映著我這張容顏,因此何菲可以為我付出一切,白燕燕能夠放棄自尊,王表妹持續幫我搞錢,就算是周圓,也都盤算著許多我叮嚀過的計策,正等著發動。

最後一步棋,也就剩下了她,至此即無死所。

當天夜裡,我想我和周圓的心中,都經歷著相當的煎熬。

青鸞很晚纔回到家,記得那天我在書房反覆觀看她偷情的三個視頻,兩個是她先前的影片,最後的則是我和安光正那回現場偷拍的,對照起來,似乎又有什麼古怪之處,而當我這麼思索的同時,恍若又有什麼東西閃現在腦海。

由於顧忌陳嫂,周圓與我非常收斂,我們看了會電視新聞,飯後她回房去,我則窩在書房,擺弄筆記電腦裡面的一些資料;銀行帳號和相關資金的匯款水單,有的掃描儲存在電腦內,有的則羅列詳細入帳時間,以及個別帳目的結餘金額,想必這些資料是王表妹做好的,總數四百多筆的款項,分別匯入指定的十一個帳戶中。

為了處理這些帳戶,王裕美還幫我弄了三間人頭公司,做為洗錢及轉帳的用途,就算追查起來,這麼多複雜的手法,讓取得專業會計師資格的王表妹在七年內運作,大概也沒人能料想得到,本以為大約就幾百萬美金之譜,我加總一下:總數超過兩千三百萬美金(海角大約台幣七億多)。

看來,王裕美從很久以錢,就與劉鏡勾搭上了,我為此感到很是詫異,因為我和青鸞的婚姻,竟然在結婚之初,似乎早已有了後來的算計及出軌預兆。

過去的我會入贅劉家,局面已經相當明朗,準確地來說,就是為了錢。

等我看完那些資料,大約已經是午夜,青鸞剛回來不久,正洗好澡要上床睡覺。

「這麼晚回來?」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青鸞的淡漠說法,使我忽然很想大笑!

假如她希望我這樣以為,又釣上一尾甘心溺斃在這雙眼眸裡的美人魚,卻如何知道,我看著這場順水推舟,已經等待很久了……

她剛躺上床,我就湊過來,小心翼翼地在她腿上「推拿」着,雖然很少觸及敏感的大腿内側,但她的顫抖還是愈發頻繁起來。我想這主要是心理上的因素吧?

女性心理學上說,女人是感性的動物,不同的環境、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心情,都會造成其對性渴求的不同感知——也對,這會兒要是換了過去的我,在床上爲她這麽按摩,老夫老妻的,說不定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舒不舒服?」

「嗯……」她側躺著,讓我為她那雙美腿按摩著,不時發出舒服的呻吟。「啊……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體貼?」

「妳平常工作辛苦,之前我還不小心傷了妳,這會兒愧疚著呢,就琢磨給妳消消氣。」

青鸞眉頭一皺:「我們之間,不用這樣客氣了。」

我淡笑道:「這樣不好嗎?正好可以解釋什麼叫做『相敬如賓』。」

青鸞嘴裡輕念:「相敬如賓。」卻一把抽開腿,翻身到床的另一邊去了。

相敬如賓,似乎是個褒義詞,可是這個詞形容夫妻彼此的虛偽,像是對待賓客一樣,雖然態度客氣,卻沒有感情的成分。

只是當我們準備對峙的時候,又該將自己放在哪裡……

同床異夢,是我們目前的情況,望著她撇到一邊去的臉,在另一床棉被下的嬌軀,或許除了性慾的發洩,這張床再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我對青鸞沒有愛,卻仍舊帶著過往的情誼,當我初次醒來的時候,是她給了我溫暖;可她卻是我心中高高壘砌的依戀,這個倨傲的女人,可能心中也很孤獨,任何的背負就只有一個人,我卻不打算永遠站在她身邊……

睡美人還是女強人,躺在一起四個月了,我曾無數次看見她撅著嘴的睡顏,或者摟抱過那貼過來的美妙身子,但我現在無比恨她。

是的,在小酒吧裡面,跟池金獅一起合謀殺死何菲的那個人,即便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我卻能從那雙腿彎的弧度,對照蹲在男廁門縫中所瞥見的那對小腳!

池金獅呢?她是怎麼設計自己的姘夫的?是不是殺人滅口?

和這樣一個可怕的女人共枕,使我心中充滿了恐懼,明明如此美麗,又看似如此嬌弱,為何能想出那麼殘酷的手段?

那一夜,我失眠了,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雖覺得心情鬱悶,還是打起精神到了公司。

果然,池金獅的死亡,讓廠內一片譁然,如我所料,相關部門對此展開了調查,這一日警方持續了一上午的盤查,就是因為池金獅的死亡並不單純。

經過訊問之後,我所得到的消息是:調查人員認為池金獅謀害了何菲,由於當初追求未遂,搞得妻子王裕美也為此含恨跳樓,池金獅面對拒絕和何菲心有所屬的憤恨,纔打算殺人棄屍,結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所以在殺人的興奮中,他瘋狂飆車,以時速一百廿公里的高速,直接撞上了橋墩,造成車毀人亡的慘劇。

曾經一起睡過白燕燕的趙處長和尹副局長,出現在我的面前,基於對何副總的情誼,以及劉羈賓投資的諸多貢獻,媒體與公安部門的消息都被壓了下來。

面對這樣的慘事,公司下令完全封口;何副總呆滯地坐在一邊,老來喪女的痛苦使他一蹶不振;安光正訝異地傻在當場,就像其他人一樣,懷疑卻有些無法置信。

劉羈賓嚴肅地說:「誰敢討論此事,一律開除!」

這個無恥的老怪物。威脅了別人,強迫著人家,還非要所有人跟他感恩戴德?

比起某間台商大企業,兩個月七個人跳樓的比率,我們這間小公司,五個月死四個人,加上之前一名內地職員跳樓,仍舊無法打破記錄,或許劉羈賓為此感到欣慰。

早知道他這麼素質低下,我當初就不該心軟,老怪物冷血得很,讓他被活活玩死,或許更好!

怒掃一眼老頭子,我心裡腹誹,再瞧瞧青鸞,她始終面無表情,白瞎一副好皮囊!

愁雲慘霧了兩天左右,案子就這麼定了,或許再查下去也沒有結果,此事就以「情殺」及「意外」結了案。

此後將近一個月,風聲鶴唳,再沒有人提起池金獅,甚至是何菲的事。

不過,在這段期間,或許老怪物想開了,或者周圓的手段夠好,劉羈賓打算扶正這位「二奶」(小老婆),去跟她登記結婚。

我不知道周圓是怎麼辦到的,沒過幾天,就聽劉羈賓對青鸞講了情況,瞧他一張老臉興奮的模樣,青鸞也不好反對,那是因為周圓老蚌生珠,終於懷上孩子了。

而我們的計畫也暗中進行著。

周圓自從有了我的號碼,就會發短信(簡訊)報告她的一切,那一晚,我發覺手機震動著,看見的幾個字樣,也震撼了我的心。

因為周圓寫著:「超過三個月了,我懷的孩子是你的。」

什麼?我詫異地瞪著那句話。以前聽青鸞親口說過,我不是有無法生育的問題麼?

於是我發短信問她:「確定真是我的?」

周圓回道:「三個多月以前,你還打著石膏在書房的那次,這幾天有妊娠反應,檢查之後確定有了,我騙他說只有兩個月。」

我的心中相當驚喜,孩子啊,誰說我不孕的?

這五個多月,王表妹不算,青鸞、何菲、白燕燕她們,最少每個至少都跟我睡過兩次以上,沒想到只有一次合體之緣,周圓這個年紀最大的就懷上了。

在家裡面,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很難找到空檔,所以我好不容易尋得機會,把她約去公司的男廁裡,當面問她:「妳確定是我的?」

周圓點點頭:「嗯,快四個月了,那段期間劉董剛來,他有高血壓,來內地看中醫,因為吃藥,那幾天都沒有跟我上床。」

難怪,我想起當時周圓硬上的飢渴模樣,原來是被老頭子冷落,畢竟是對性愛如狼似虎的熟女,忍不住也理所當然。

「妳現在是劉羈賓名正言順的老婆,又懷著身孕,這時機再好不過了。」

「那——」

「今天晚上青鸞有客戶的應酬,我們晚飯前下手。」

打定主意,我們不動聲色地數著時間,等待著晚上的計畫。

由於房間就在隔壁,有利於我的出入,只需要避開陳嫂就好;即使我目前仍處於失憶狀態,基本知能卻沒有多大影響,因此天天上網打混,其實是在查看相關資訊。

對於一個有高血壓和心臟病史的六十多歲老人來說,什麼樣的訊息最致命?

在我出現於劉羈賓臥室裡面的同時,手邊帯著的是自己的小筆電,老頭子通常下班回來,都會在床上躺一下,所以他看見我的時候,臉上一片詫異。

周圓在外面,正與陳嫂邊看電視邊聊天,還要她調高電視音量,省得我和劉羈賓的談判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實際上也是轉移焦點,讓她幫我盯著這個眼線。

而且,我同劉羈賓的交易,瞞著她也比較好。

「你來幹什麼?」一進門,老頭子就冒火了。

岳父大人的口氣還是這樣不好,我痞痞一笑,也不說話,就坐在一邊,把手提電腦放在床頭櫃那兒,無聲地連續播放著青鸞的三個性愛視頻。

完畢之後,我開出要求:「你女兒在外面不檢點,不想她身敗名裂,就在上面簽個名。」我掏出兩份財產讓渡書,內容早已擬定,只需要劉羈賓的簽字。

老頭子一臉怒意地說:「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遞了鋼筆過去,「你簽了文件,我就離開青鸞,這些影片也會從此消失。」

劉羈賓喘著氣,臉孔脹得殷紅如血:「你要我把財產全讓渡給你?」

「要不然,青鸞的照片和影片,就會散播到網路上,我會讓全世界的人都能欣賞她美妙的裸體。這次會叫什麼呢?不知道比起『艷照門』,這些視頻夠不夠精彩?」

老怪物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喘氣吁吁地咬牙罵道:「我要告死你!你這個——」

我打斷他:「你知道嗎?害死何菲的人就是青鸞,」看見他愕然的表情,我繼續說道:「你這麼聰明,不可能猜不出來,甚至連池金獅的死,都可能跟青鸞有關。」

老頭子全身一震,歪倒在床頭,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你是怎麼……」

「我是怎麼曉得的,你可能不清楚。」我並不打算掀出所有底牌,只說:「青鸞跟池金獅的視頻,是安光正現場拍攝的,有了目擊者,可以蒐集的證據就多了。二條人命呢,你也不想她坐牢吧?」

劉羈賓驚駭得渾身發抖,我知道他的高血壓很嚴重,但這個老怪物仍然抖著手簽了文件,屈服於我的勒索。

我將讓渡書收了回來,兩份其一自己留底,另一份另有用途,因為計畫仍未結束。

劉羈賓此時卻冷笑著說:「有這些文件也沒用……我們可以找律師,以後你一毛錢也拿不到!」

「是嗎?只要你死了,誰也不能阻礙我的計畫。」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看著劉羈賓冒火的眼睛,緩緩地說:「周圓肚子裡懷著我的孩子。」

「什麼?」老頭子一口氣喘不上來,捧著胸口,憤怒地問道:「你是說——」

「我上了你的『二奶』,怎麼著?」

「你……」

看著他慘白著臉倒了下去,明白這情況也差不多了,於是把還有一口氣的劉羈賓,從床上拎了起來,老怪物的身材瘦小,所以並不怎麼費力,將人抬去臥房相鄰的浴室,實際上也相當簡單。

我戴上橡膠手套,將他渾身脫光,再把昏迷的老頭子放進浴缸裡,然後水溫調到最低,目前劉羈賓正處於休克狀態,淹死他並不困難。

水滿了三分之二,我看著他沉在水底的身體,感謝當初建了這麼大的按摩浴缸。

為了怕他還沒死透,我又把準備好的幾袋冰塊,從自己的房內帶了過來,家裡的大型冰箱底層,有不少實用的好東西,對付心臟麻痺的老人,只有這樣下狠心了。

碎冰浮在最上層,遮蓋了劉羈賓僵硬的面容,在極冷的情況下,血管收縮更厲害,這下子,他絕對沒有活命的希望。

而我,就在旁邊望著他死透,自己也沖個涼,在十分鐘之後,確認老怪物沒了呼吸,就神清氣爽地走出了房門外。

算算,讓我的岳父斃命,前後不過廿分鐘左右,只消等上一小時,冰塊融化,誰都看不出來所有的手段,洗澡洗到暴斃,對一個老人來說也大有可能。

緩步走到了大廳,陳嫂正和周圓聊著天,見到我剛剛洗浴出來,就到後頭做飯去了。

周圓緊張地問:「怎麼樣?」

我微微頷首:「結束了。妳什麼都不知道,等一下也不要回房,那邊全都收拾妥當,我們吃過晚飯,繼續看電視,瞭解吧?」

她戰戰兢兢地點頭,這晚在餐桌之上,我們不時聊著電視,陳嫂也在旁邊,她就是我們最好的證人。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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