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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5/11 14:17:40瀏覽1061|回應0|推薦5 | |
走出沉香樓,還是晌午時分,江籬剛離開沉香樓,心中悵然,想起自己答應姑娘要為她報仇,功夫卻又如此不濟,如果劍術那麼高明的方菲都只是一個小丫環,那麼這個所謂的「司命公子」,武功又當是如何呢? 再者,就算他能打敗人家,許久沒見到方菲,但一隔數日,大地茫茫,不知方姑娘是不是早離開岳州了,哪裡還能尋到她與那人的蹤跡? 會不會,他所面對的敵手,其實更是一個當世無匹的高手? 當他答應姑娘的時候,其實不忍拂逆其意的成分居多,姑娘被人始亂終棄,又病得如此沉重,他若因為抵敵不過而不為她出口氣,實在有失男子漢的作為。 看著翠旍姑娘交給他的劍,江籬將劍負在背上,這劍忽然感覺起來變得沉重了,他覺得心中萬分浮躁,雖然很想馬上為翠旍姑娘報仇,可是總覺得煩惱無已,當下在路上走來走去,無心地閒逛著,卻愈走愈是鬱悶,當下腳步加快地快跑起來,他茫然地在街頭奔了一陣,一路跑向城西,沒想到不禁又踅到了平日與方菲練劍的樹林,心中更是煩惱了。 四下裡寂無人聲,原來這樹林是岳州城郊一處極為荒僻的所在,陽光耀眼,四下一片綠意。 他游目四顧,只見濃蔭匝地,花影浮動,他看著那株時常與方菲練劍的梅樹,想起她嬌俏的臉兒,不覺癡了;回想起過去十數天的情景,真是恍同隔世,可是,方菲是「司命公子」的丫環,如果要幫翠旍姑娘對付仇敵,到時不免和方菲正面相抗,他又該怎麼辦? 忽然間,他隱隱聽得呼呼風響隨著嘶嘶馬鳴,聲音勁急,非比尋常,遠遠地,他看見一群人策馬入林,一行共有五人,領頭的那人,就是前些時候在沉香樓外撞見的那個身材魁梧的漢子;那人也瞧見了他,駕馬奔了過來,江籬更是心驚,因為這傢伙十分惡質,當時在沉香樓下暗中點了他的穴道,還將他絆倒在地上,口裡卻裝作不曉得,行止邪氣乖張,由此可見,還是避得遠點較妥。 可是,那人卻一逕直直騎了過來,還領著他的人馬,很快便把江籬合圍了起來。 「小伙子,就沒料到,這麼快又見著你了。」 「你想怎麼樣?」 見江籬如此回答,那人朗聲笑道:「想跟你打探一點消息。不行麼?」 江籬看到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心中更生厭惡:「跟別人打探吧,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我問你,有沒有見過『司命公子』?」 江籬聽了這個名字,心中大感詫異,但又不願吐露太多,只道:「你說的是誰?我住在洞庭湖畔十五年了,就沒聽過這個人。」 「真的?」那人邪邪一笑:「瞧你的口音,應是岳州人沒錯,據說那『司命公子』常在此地出現,你當真沒見過他?」 他本來就沒見過。「那當然,我每天在這個林子裡晃蕩,幾日也不見半個人影,就看到大爺你這幫人而已。」 這人踞坐馬鞍之上,又向他瞧了幾眼,然後笑著說:「小鬼,你撒謊。」 江籬怒道:「我幹麼撒謊?」 「從你的表情,我知道你認識『司命公子』,呵呵,還不從實招來?」 「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你幹麼誣賴人啊?」 那人大笑,可口裡卻狠霸霸地說:「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會招了。」 「你──」 江籬還沒回過神來,就見那人哈哈笑著從馬背上飛了下來,他正待拔劍,但還來不及出手,突然腰間一痠,腰後中樞穴上被人點了一指,待要躍起抵禦,後頸已被人施擒拿手牢牢抓住,登時動彈不得,側過頭來,但見那張扭曲的笑臉就在旁邊,那人提起他的身子,逗弄似地甩了幾甩,把他耍弄得頭都昏了。 旁邊一名壯碩的男子開口問道:「齋百戶,看來這小子嘴硬,要不要帶回去嚴加審訊?」 那人笑道:「也好,本大人就喜歡炮製這種不聽話的小鬼,這也算是一種樂趣,哼哼,讓他哭一哭,說不定就會吐實了。」 江籬知道這個人心地邪惡,但他被牢牢抓在人家手裡,怎麼也掙扭不開,便怒道:「你殺了我吧!」 他又笑了:「哪能這麼便宜你?」 那人見江籬倔強執抝,用強脅迫九成無效,當此之時,不管怎樣也都要逼一逼了,於是他把江籬一把提起,然後笑著問道:「『司命公子』到底在哪裡?」 江籬還道那人故意來羞辱自己,但見他左掌運力,看來便要猛朝他胸膛上擊來,只聽得啪的一聲響,一股猛烈無比的力道隨掌風而至,他知道自己萬萬不是對手,以為自己必然無法避開,可下一秒鐘,一支墨色的玉蕭倏地擋在他的身前,夾在了兩人之間,一名女子不聲不響地出現,身法輕盈,只見那蕭變幻莫測地朝那名男子飄然襲來,那人不得不鬆手將江籬往旁邊的草地上一扔,左支右絀地抵擋這連番攻擊,江籬起初被摔得頭昏眼花,回過頭來定睛一瞧,只見那插手相助的女子,就是方菲的二姐秋蘭。 在秋蘭與那人惡鬥之時,方菲奔了過來,查看他身上是否有受傷,然後問道:「你沒事吧?」 江籬點點頭,只見一邊秋蘭與那人盤旋來去,鬥得正急,那人身邊其他的部下也紛紛躍下馬來,參與這場打鬥;方菲沒敢跟他多說幾句話,雖然她二姐武功高強,但在那人掌力籠罩之下,還得對抗其他人,也只能勉力支撐而已。 方菲抽出腰間長鞭,蹂身而去,只兩個起落,已縱到二人身邊,加入這場惡鬥,但見那人凝立如山,一掌掌緩緩劈將出去,呼呼風響,聲音勁急,看來非同尋常,因此方菲只是不斷閃避那沉雄凌厲的掌風,沒敢正面接招;秋蘭分神轉而攻向其他數人,但見她手中不知使了什麼暗器,其餘四人無法親近她的身邊,沒幾下就有兩人被擊中,當場斃命。 那人心中大感駭異,臉上的笑容更顯扭曲:「妳們到底是什麼人?」 方菲傲然道:「尊駕又是何人?」 那人哈哈一笑:「小賤人,敢管老子的閒事?」 方菲怒道:「這件閒事,本姑娘管定了!」語歇招出,發掌擊向那人胸前。 「也好,我先殺了妳,再來料理那個膿包!」 那人笑著閃身而上,只見他一副漫不在乎的神氣,反掌擊向方菲面門,那掌風凌厲異常,不容小覷,方菲左手斜出,以長鞭勉強擋格,然後往後一躍,避開幾個險招;那人斜掌從肘下穿出,一股勁風直撲她面門,方菲見那勢道強悍無比,只得以鞭子催擊,一時之間,也讓那人雖知她較秋蘭勢弱,卻苦於近不了身。 兩人惡鬥方酣,那人冷笑著扯住她的鞭子,發掌迅捷地向方菲進襲,她以左掌與那人右掌相抵,江籬「啊」的一聲驚呼,只見方菲抵受不住那一記,身子向後飛去,「碰」的一下,重重撞在一棵樹幹上,噴出兩口鮮血,長鞭也落入那人手上。 就在這時,秋蘭也已料理了剩餘兩名漢子,急忙奔到妹妹身邊,查看她的傷勢:「妳怎麼樣?」 方菲搖搖頭,只說:「……不打緊。」然後便要站起身來,又抽出袖中的一柄短刀,似乎內傷遠比想像中為輕,可以繼續抗敵。 秋蘭此次與方菲聯手,事先兩人暗中曾相互身量過武功內力,雖然那人較二姝個別為強,但也只稍勝一籌而已,此刻她兩姊妹同時手持兵刃前來,避免與他正面相抗,單以體內的一股真氣,要把這兩個武藝高強的姑娘擊敗,卻也實屬不易,那人抵擋了幾回,雖然只施展了幾招,他已知道今日討不了好去,便雙手向兩名少女一拱,笑著說道:「後會有期!」 方菲一時倒也不發脾氣,只是向那人橫了一眼,冷哼道:「請!」 那人將她的長鞭甩脫,發足躍上他的馬,很快地奔馳而去。 江籬呆坐在一邊的草地上站不起來,他第一次看見如此驚心動魄的打鬥,首先是那個只會怪笑的怪人,身形遊走無定,還能守拙馭巧地使出掌法的驚人威力,然後,他又目睹秋蘭以不知名、目不能見的手法,殺死了四個彪形大漢,那些人死因不明,屍體現在還躺在一旁;跟著,他親眼所見,那個嬌美可人的方姑娘,除了會使梅枝,還會使長鞭與短刀,她使長鞭的手法竟似耍弄一條軟帶,只見那鞭子飄忽不定,柔韌有餘,卻又騰然生威,一條鞭子竟能生出如許變化,讓他心下暗暗欽服。 他心想:這兩個女子的功夫,竟然如此了不得,要幫翠旍姑娘報仇,談何容易? 見他沉默不語,秋蘭走了過來,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江籬搖搖頭,說道:「秋蘭姐姐,那人是──」 「那是我們的仇家。」秋蘭嘆了口氣,臉上閃過一陣黯然之色,驀地又大聲驚呼:「糟!我們竟然讓他走了!」 方菲詫異地問:「怎麼了?」 秋蘭急道:「那人是『笑神巫』齋速啊!」 江籬心道:「真是個怪異的名字。」 秋蘭憂慮道:「聽說『笑神巫』齋速這人,最是心胸狹隘,要是讓他跑了,肯定會伺機報復的!」 方菲也急了:「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秋蘭轉頭看著江籬,問他:「你有沒有跟齋速說了什麼?」 江籬在徨惑之中,神志半清半迷,想起自己曾說過住在洞庭湖畔,便喃喃道:「我告訴過他,我家在湖邊──」 秋蘭道:「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得趕到你家去!」 江籬沒了主意,結巴地問道:「那──那個人──」 秋蘭道:「他以為你和我們有關係,一定會帶人上門尋釁!」 在驚惶之中,方菲很快地跨上一匹馬,拉住江籬的手,也將他帶上了馬,喝道:「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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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武俠奇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