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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現世文學,寫在五四(二)
2006/05/04 01:45:44瀏覽384|回應2|推薦8

所謂『德先生』

民主要能讓人「達」,也只有文學能完全顯現出民主自由的真諦。

以下這個故事,我曾經說給莫大聽過。

我以前喜歡看一位神父Andrew M. Greeley的小說,他有本書叫作《Virgin and Martyr》(中譯:聖女烈士),講一個叫作Cathy的女孩當了修女,因為把身心都奉獻給教會,就聽信了一名Ed神父的話,遠赴南美洲進行「愛與和平之旅」,結果她被當地的革命份子抓住,過了一段極其悲慘的日子,她被輪暴、被鞭笞、被虐待,傳回她家中的最後音訊是:她被電鋸活生生鋸成兩半;這本書的內容到此只進行了一半,當初領她去的Ed神父,在她「死後」要把她封為「聖女」,並且要申請繼承她的「遺產」,這個故事馬上就走入了一個弔詭的路線。

這位左傾的解放神學家Ed,還有女主角跟隨的神父Roy,其實我算是喜歡他們的,因為他們代表了一種美國六O年代的主流思潮,他們為了理想主義而奮戰不懈,站在民權的立場遊行、發傳單、被毒打,好讓電視台播出「美國人的豬玀面目」,因此當年的芝加哥充滿了裝甲車、刺刀、傘兵,兩個師的軍隊開進城中,就為了一個被稱為”美國甘地”的人--Martin Luther King(金恩博士)。

Greeley神父寫了不少的小說,許多都是在諷刺教會的愚昧與偏見,我非常喜歡他不屈服於當權者的態度;我心中的「烈士」,也該是這個樣子的,因為總是要奮戰不懈,總是在尋求一種正道和真理,一個理想主義者當如是,作家亦當如是。

我總是覺得:這種寂寞是必然的過程;有的時候,盲目的追隨者或追捧著,往往是使一個人墮落的主因--因為他可能掌握了太多別人的夢想和權力在手上。

那麼,「合群」真是件最無聊的事啊,所謂「卓爾不群」,要在一群愚人中站起來,要能提出新的看法和見解,就會找到自己的方向了;寫作沒有捷徑,只有許多必須跨越的障礙,所以「孤獨」是最好的寫作觸媒,特立獨行沒什麼不好,只有僵化的團體纔會要求每個人都一種思維,那就是一種集體霸權;一群人成天在一起扯來扯去,就沒時間寫出好文章,就不能回去反省自己,也就開創不出時代的脈動。

很多人會說這是不合群或個人主義,為什麼要「合群」呢?又不是行軍作戰,要一致槍口對外,在沒有團體競爭的場合,個人的權益最重要,大眾會壓迫實力不足以相抗的小眾是常態,如果不只是壓迫或對抗,轉而變相成一種「消滅」,那是最可恥的一種集體作為。

日本人把「合群」寫成「恐懼和憂愁」的一環。

太宰治的小說或野島伸司的作品就表現出來了,群體的力量是很可怕的,用在欺善怕惡方面,可以成為極惡;用在好的方面,很少,「夾在消極與積極之間」,一些人總是無法對抗無知的群體,正如一個有良知的平凡人,絕對無法改變流氓一樣--除非能站到拔尖的位置並立於不敗之地,所有眼前的對抗都是無益且內耗的,所以有人選擇「眼不見為淨」,所以有人選擇繼續失落;人類不是絕對理性的動物,還帶著很重的獸性,只要獸性還存在一天,和平就是暫時的,所以在教育家努力消除人類獸性之餘,最好還是把獸欄準備好--所以我們要用自己的文章來教化他們,把真知傳達給所有的閱讀者--我們寫作,是為了成就民主與自由的防線。

那種年輕時淡淡的憂愁,還有那些傲慢的理想,可能已經漸漸在文人的筆下消逝了,只剩下些許充滿暴力和愚昧情話的冗言贅語,那些廢紙真是毒害了人心。

寫作者應該是激進的、理想性的,如果只能等待別人前來解救自己,那實在是很可悲,我一直相信「長髮公主最後死在塔裡面」,沒有騎士會穿著閃亮的盔甲、騎著駿馬前來解救自己,那是無謂的幻想;要逃出象牙塔,或是打破偏見和愚昧的藩籬,還得自己爬出去纔行,所以「顛覆」是個好詞,作家就是該用筆去讓讀者對某些事物改觀的。

對著別人呼救,還不如自己救自己;文人可以用書寫「獨善其身」,同時可以把好的觀念傳播給別人知道,在渾沌不明的時代裡,我總是堅信自己能站得穩,如果別人想得著救贖,也得他自己想清楚了纔有機會,強迫他們只會得到反效果--心靈的腐敗是如此,身體受到毒害,強迫勒戒是沒用的,只能等他自己清醒--不主動求救的人,我連伸出手都不太願意了。

知識份子應該是對任何的不公充滿了批判的,以前許多寫作的人成了「御用文人」,不然就是成了「市場取向作家」,如果我們能跳脫潮流或主體價值,而選擇寫出自己想要的題材,這不也很好嗎?

我認為這展現了一個知識份子的良心--因為我們始終以一種理性而感性的目光在看著所處的社會,而不是跟著搖擺不定。

文人膝下有黃金,不跟錢跪的人沒有許多,金庸那張老面皮被人扒了好幾次,他老先生還是喜歡把讀者生吞活剝,我們又能怎麼辦呢?遙想當年,他繳不出連載《天龍八部》,跟倪匡情商代筆連載的事情……雖然不好,可是我就喜歡倪匡寫的那部分;時至今日,金老先生因為隨俗和網友建議,把這部小說改回了譁眾取寵的路線,真是可悲!

文人的理想快沒了,文學的理想也快要消失了,那些五四的靈魂全都死絕了啊!

我非常喜歡哲學家羅素的思維,每個人的「獨特」不應該被壓抑,就像那些要女性不出大門、不邁二門的可憎宋代理學家,那些屠殺猶太人和反動者的納粹黨,還有那些迫害回教徒的十字軍人和殘殺基督徒的土耳其回教徒……回到現代,當我看見以色列開著飛機和坦克車碾過巴勒斯坦人、以飛彈謀殺巴勒斯坦幾位領袖時,這些事情都是分外可憎的;當年的拉賓(Israeli Prime Minister Yitzhak Rabin)因為倡議和平會談而死,有人還記得他嗎?在八九年六四那天,一個無名的大學生站在坦克車前面當了擋箭牌……從最大到最小,並不是絕對的「大眾」就是對的,我們應該學習面對「小眾」的胸襟,也應該瞭解他們的想法,而非以高壓的手段去阻止對方發聲--有大智慧的人一直都是「小眾」,像當年的金恩博士,他在芝加哥面對美國上萬的軍隊開入城內,還是站上發言台以身相抗;像當年五四的蔡元培,北大的年輕學生們在場中對他叫囂,罵他是個「老匹夫」,可是蔡校長他聽進了學生的要求,但也把真知和勇氣告訴了學生們,他更在五四前後對抗著當權壓制的北洋軍閥。

常常見到文人相輕的場面,每個人都有權利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可是每個人應該都要有點驕傲,有驕傲本事的人沒必要無謂地自謙;謙虛請用在比自己「思考力強」或「認知更深」的人身上,說不定我所見到的許多「推薦」,只是為了要表示一種寫作者或閱讀者的無知狀態,無論是「虛偽」或「壓抑」。

辯論的目的不是在求真理。

交換意見的爭辯,也算是一種積極的溝通,因為這都是基於理性的基礎,特定話題的辯論,雙方也都能吸取新知,也能藉此瞭解對手的個性和心態,無謂的寬容是沒有必要的,如果事事求厚道或寬容而不講道理,那就是偽君子,就是一種無知和無恥,能激發理性思維的辯證,永遠也不該嫌少。

所以,作家心中可別充滿了仇恨啊!我們該做的,就是把這些空虛和憤怒都寫出來;有筆可以寫,是上天給我們的天賦,寫出真實的人生和痛苦,文學不就是在寫這些成份的嗎?

沒有真實人生的感動,寫不出具有理想性的題材,這種並不是文學,只是些無病呻吟的垃圾文句罷了!

寫作是最需要堅持和熱情的,混飯吃的出發點,是比較可能讓內在流於世俗化,不過我也不能去指責他們的出發點,工作的目的就在於「交換同等價值的金錢來過活」,所以我寧可把寫作當成時間夾縫中的興趣,只要能多榨點時間出來寫小說,好像每天都活得很值得呢。

如果都只是著眼在現在極目所見的居多,眼光太短淺了,就只看到那點東西,那真是作家之恥!

寫作不該只是說故事或賣弄文采而已。作家的出發點,應該是讓讀者能從閱讀文章中獲得一些感動或思考的空間,能這樣想的人,不多。

一個人最重要的事並不是瞭解別人,也不是參透世事,重點一直都在怎麼樣能「瞭解自己」,也要「瞭解自己所身處的社會」;小說是活的沒錯,文章也該是充滿活力和批判的,我們若把走向寫成死水一灘,寫成「春恨秋悲皆自惹」,寫成無意義的幼稚「勇者去對抗邪惡魔王」,那就很失敗了。

是不是真的「苦心」造詣寫了書,我想只有寫的人知道,一本書都有六個面,如果沒有兩種或多種見解,寫作內容反而太過於貧乏,以致於沒有更多的探討或感想,畢竟寫作的中心主旨或表達的手法都非常自主性。

隨波逐流和獨善其身之間,還是有些選擇,「達」者要書寫,責任總是自己要想辦法負擔的!

這,不正是民主和自由書寫的真諦嗎?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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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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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2006/06/22 00:22
  很高興您也這麼想!












雪梨情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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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這樣想
2006/06/21 00:34

寫作不該只是說故事或賣弄文采而已。作家的出發點,應該是讓讀者能從閱讀文章中獲得一些感動或思考的空間,能這樣想的人,不多。


Good Night. And, Good L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