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定是蝴蝶效應。Jackie太high，在香港喝掛，摔傷了腿，沒法去上海；Jackie去不成，你就非去不可，兩個大明星非得有人拎著；原本約了今天一起出去走走，泡湯了。 

「人生就是這樣呀！」我說，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 

平白多出一個下午，去八里吧，聽起來可以像去巴黎。可車子還沒到關渡大橋，轉個念，一個轉彎，進了關渡。 

小二班遊來過一次關渡宮（天哪！什麼小學會選拜拜的地方郊遊），以後沒再來過，記得廟前有個很大的廣場，還跟同學在廣場上吃蘋果（那個年代郊遊必備的奢侈品），吃到忘了時間，差點上不了車。 

記憶中的廣場，變得好小，即使是清冷的午后。沒有小學生郊遊的廣場，就不叫關渡宮吧！記性極差的我，突然記起了小學班上前後左右同學的名字，記憶自己會說話，神奇。 

車上有望遠鏡，既然來到關渡，賞鳥去。 

「H兄！」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張熟悉的面孔，叫住了我。「啊！你怎麼會在這兒？」第一時間沒能認出是誰，這是我裝做認識別人的制式而禮貌的反應。 

熟悉的陌生人一邊整理車店的腳踏車，一邊閒聊，言談中透露，我們應該很熟。「剛好休假，出來晃晃，等下要去接小孩。」說得有點心虛，努力在記憶體裡搜尋這張熟悉的臉。 

滴答，滴答，滴答。終於在他還沒發現之前，想起了L的名字，以前報社資料室的同事，大約三年前退休，「退休後反正沒事，在車店裡幫忙。」 

剛進報社跑新聞的時候，就認識了L。印象很深，因為有天早上在某個基金會採訪遇到當義工的L，晚上回報社才知道原來是同事。 

L沒變多少，竊喜自己也沒老很多，可以一下被認出來。人沒變，可是公司變了，提到剛宣布停刊的民生報，不免唏噓，那個家大業大的年代，那個無憂無慮的年代，好遠好遠。 

一雙成天摸報紙的手，有天突然改行做腳踏車，應該比較踏實吧！我們相約改天找些老同事一起來關渡騎車，L冒出一句：「找老總一起來吧！」這個邀請有點難接，「喔，她忙，我儘量邀邀看。」 

人生就是這樣呀，充滿了轉折，是吧？本來要和你爬山的，偏偏Jackie這時候摔跤；本來要賞鳥的，卻遇上老同事；如果不是和老同事聊天，不會遇到步道邊這對玩得忘我的犬父犬子，我怔怔的看了十分鐘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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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記： 

一，在關渡宮上另遇兩位掛在樑柱上的老友，一是張俊雄，一是王金平。張俊雄題字「懷英亭」，王金平題聯「碧落清流一色憑欄真悅目　丹霞新亭共輝翹首自舒懷」。 

敢情是，襲自王勃滕王閣序「落霞與孤鶩齊飛　秋水共長天一色」。畫虎不成反類犬呀！

二，晚上去佛光道場拜拜，竟在電梯裡遇到高中同學S，他在天主教輔仁大學教書。（註：他租這棟大樓的車位，沒有背叛上帝）

三，你回來的班機又遇上東海演習，嚴重delay，得在香港多留一天，我就說嘛，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