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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22 22:14:20瀏覽121|回應0|推薦0 | |
秀朗橋上,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已經播了晚間新聞,快要秋天了,多加保暖的衣服,新希望。不過秀朗橋上的車還是和白天一樣多,各個打開令人暈眩的車燈。 「你過來幹嘛!不是不理我了嗎?」女生說,她的雙手微顫顫的扶在橋上,一副要掉下去的樣子,雙腳站在圍欄旁邊,只是臨著風,半隻懸在外面。 「妳現在在幹甚麼?妳…妳。」說了半天說不出話來的男生,只好眼睜睜看著女生身處危險之中。 男生想要靠近,女生卻啊的尖叫一聲,使他望之卻步。 「妳不是也都不說話,我們之間無法達成對話啊。」 「這是藉口!只是你的懦弱!」女的歇斯底里的說。「你到底來做甚麼!」 「妳死,我也會跟著死!」男生一腳跨過圍欄,底下是寬廣的新店溪,這樣流著流著,流到不知哪裡的明天。「妳敢死?妳這樣真的敢死?我賭妳不敢死,妳是絕對不會死。」 「你說我不敢死?」女生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我先跳下去,你難道也跟著跳下來?你敢?你敢?」
卡車夾帶沉重的低音呼嘯而過。隨即一陣摩托車引擎聲,由遠而近的侵略這世界所有的聲音,嗡嗡耳鳴聲,隆隆引擎聲,轟轟地橋震動了起來。「我絕對的敢。」男生說完後,橋上的聲音隱蓋一切。 夏天結束了,所以吹在身上的風變冷了。
「我們是甚麼關係?」女生靠在欄杆上,說「這樣……」 怎樣的關係。應該就是苦戀吧,苦戀會這樣讓兩人行同陌路。但行同陌路的人,曾經又是怎樣的交流。兩人交流了起來。 「我不知道。」男生說「妳不知道的事,我不知道的事。只有如暗夜的幽靈一樣,才能開啟心房?我不知道。」 我想不透你的想法,獨自問天空,不知不知不知,只有回音。神出鬼沒的暗夜的惡夢。 「以前可以自在。」女生說。 男生不知如何接下這份情緒,就像以前一樣,笨拙,不知如何是好,不斷的忘詞忘詞。日光是魔咒,而讓人無法表明心意。夜晚了,人靜了,心意也要滿出來了,但是卻狹隘的無法傾吐。 邁向神徑的路,竟是一條窄門。 「你如何看待以前?」女生問。 「我不區分以前或現在。」我說「那是一條線,一個空間,可以發揮的場所。無法區分,無法隔離,記憶似的,都存在很多細微的地方,桌子上有,妳臉上有,歌詞裡有,畫面有,空氣有,我寫的小說裡也有。看不出來的,只好歸類為愛情。我還不知道甚麼是愛情,但事妳不知道的事,也很多。慌慌亂亂,落在對話裡的閃光,傻傻楞楞,不清不楚。 而妳卻越來越清晰。我明瞭,那些回不去的日子哩,也有很多東西存在於現在,但我抓不住,妳抓不住,就像抱著沙。那些掉落在地面的沙。有時候我滿腔熱血,說不明白,有時候我異常疲累,說不明白,有時候我寂寞的狂亂,明白,那是苦戀。 苦戀。那是怎樣的,現在又是怎樣的,無法以詞意精確的表達,摸索又摸索不明,旋律吧,我和妳是兩段優美而步的旋律,偶有共鳴,但是無法搭在一起的地方,卻令人抓狂,我快要抓狂了,妳是不是,但是。 但是,這些都不是造成現在的理由,我抓不住妳,只好和妳一起跳下。我想是懦怯吧,膽卻吧,我聽說愛應該付出,很久以前聽到的,愛是甚麼?我想是試探吧,竭盡所能的試探,然後在可以操作的空間裡,偽裝著,或是強裝著,強裝這些,不行嗎,但是過得好,過的舒暢,過得不疲累,愛是疲累?過得不疲累就,這樣吧。 這樣吧。我們應該都想著這樣吧。我們抱著海岸的沙,任其流著,灑落著,卻看著夕陽,奢望美好,奢望壯麗,我們愚笨嗎?我們不懂愛嗎? 只有我這樣講著,只有我這樣想著,此時此刻我聽不見妳的聲音,看不見妳的臉,妳說呢?我想問,明知道妳不在還是會問,只有我嗎?我在說甚麼,說給誰聽?分析明白了解回顧給誰聽?我越來越懷疑起這一切是否真實存在,對啊,人在平行世界的那端,自己身在這哩,理性推斷是合理,而記憶呢,風景呢,對話呢,人呢?我想再次回到轉角那邊,妳就會懂我在說甚麼? 我應該要道歉的,應該就是懷疑的態度。我不應該懷疑,或許妳想著一樣的事,一樣的歌詞,回想一樣的記憶,待在一樣的角落。但是如果這一切真的不存在,真的不存在,是真的永遠不存在的話,那麼,我只說。 那一切真的不存在。 對不起,我的懷疑。」
吐出一口長氣,天空正在旋轉著,倒立跳耀著。橋上不見兩人的聲影,新店溪平穩穩的流著。我想抓起掉在地上的沙,蒙蔽的只是一片虛假的夕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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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