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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遙遠的夢是兒時,
一串豪放的笑是年少,
曾經以為,人生就是這樣一輩子。

幾次真的想讓自己醉,
讓自己忘掉那愛怨是非,
曾經以為,人生不會這樣一輩子。

我整夜不能睡,
可能是因為菸和咖啡。
夜伴無眠,
會在夜裡點一盏燈,
等待一生未竟的緣。


前往《聯合報Blogs》

文章數:56
我在寶藏巖──記一段美麗與哀愁
創作散文 2006/04/13 17:27:16

它有九份的味道,卻沒有熙來攘往的人潮;

像是舊時農莊的蕭瑟,與繁華城市永遠咫尺天涯。

這裡叫寶藏巖,

也曾在電影中入鏡,知道的人不多,

它的名字,連不上它的外貌,

就像硬把林志玲扮成呂秀蓮,怎麼看都覺得惋惜。 

選在接近日落西沈之時造訪,是個時間的巧合,

恰似聚落給人的第一眼印象。

老先生騎著單車在廣場上繞,像是剛學車的娃兒,

有點搖、有點晃,有點童趣。 

眼前一座廟宇,它就叫寶藏巖,

靈驗嗎?我不確定,

但廟裡點滿了光明燈,

不然光靠聚落裡的人,只怕一排都還裝不滿。

有人叫它小觀音山,

山城裡的石階,小到不能兩人併肩而行,

每一條路都像「此路不通」,卻又別有洞天。 

一個老人家,搬張板凳倚門讀報,

有點匡衡的感覺。

走進他家,才知道他真是在借光,

這是台北市嗎? 

另一個老伯,在屋頂上整理花苗,

叫住我說,我剛才就看到你了,

我隨意回了一句,「是嗎?」

在如迷宮的小徑中,繞了一圈回來後,

老伯似乎是在門邊等著我們,

7號那邊,剛整修過,很好的,可以去看看」,

然後滿意地拿出鑰匙開門進屋。

像是父執輩的叮嚀:

「若是有人問起,打聲招呼就可以了,快去吧!」

他其實不用鎖門的,

青春沒有了,回憶都藏在心裡,

還有什麼可偷? 

找到老人家口中的「豪宅」,

如果沒有認錯,

他看到我家,應該會當成帝寶吧!

隔鄰一戶,難得傳出電視聲,

屋內除了桌子,家徒四壁,

一輩子、一生情、一個人、一杯酒,

終究一無所有…… 

米納,29歲的小女生,

帶著音樂與電影的個人風格,

希望在寶藏巖打造一個結合藝術與休憩的駐點,

用撿來的廢棄物建構她的吧台。

保存區裡不能營利,

她用衛生紙寫了一張價目表,放了一個捐獻箱,

果汁100、啤酒250…….

誰會按她的規矩給錢?

但那又怎樣!

她爽朗地高談她的夢,

有一天,她要讓寶窩成為一個博物館。 

聚落裡,幾十戶只有一個門牌,

29-1一路編到29-113,但中間跳了一堆號,

欄杆邊貼著一張廣告,

「安樂園塔位,一個四萬五,終身免再付費」,

除了米納,一路上遇到的每個人都是老人,

終身能有多久?這算是對他們的優待嗎? 

村子裡,一半是老兵,聽他們談話,滿是鄉愁;

余光中曾經寫道︰

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

寶藏巖要重建了,政府會付補償金,再租回給他們,

補償金太少,租金對他們來說,太貴太貴。

兩對夫婦打算回大陸定居,

遊子終於要回家了,

鄉愁將不再只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母親在裡頭,

他們,也不願在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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