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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先人 謝親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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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ts.historybegan.org/2010/12/%E9%82%84%E8%A8%98%E5%BE%97%E6%B1%AA%E7%85%A5%E5%BA%AD-%E6%B1%AA%E8%80%81%E5%B8%AB%E5%97%8E%EF%BC%9F/

還記得汪老師嗎?

By 校友會幹事kelly, on December 19th, 2010

老師於今如安健, 應有93了吧. –2010/12/17 stdsc 資料來源:聯副電子報 浮生人物誌/頭髮跟瘋子一樣 王正方/聯合報 (本文為建中學生-導演王方正所寫,所述為汪老師在建中教書的日子,背景非為辭修。)

我和縣太爺、子蔭站在教室走廊閒扯淡。汪老師,精瘦的身材踏著小碎步走來,脖子細長,略作傾斜,眉頭緊皺,一手握三五根粉筆,另一隻手以拇指食指拎住教科書,怒目以視劈頭對我說: 「王正方你考的什麼東西,五分還是十分!」 「不會吧!」我怯怯懦懦的回答:「三題裡面我做對了一題。」 「你一題也不對呀!」汪老師又衝著子蔭吼,但是語氣透著關切:「平常你考得還可以,這回為什麼也這麼糟?在搞女人嗎?」 子蔭刷的一下子臉變得通紅,咬住舌頭忍住不笑,一副有苦說不出的表情。我和縣太爺早笑彎了腰。汪老師很不高興地看著我們倆,縣太爺是全班最聰明一等一的好學生,那有什麼好挑剔的,汪老師瞥了一眼縣太爺蓬鬆的髮型說: 「頭髮跟瘋子一樣。」 上課鈴響起,大家怕兮兮的鞠躬坐下,怒氣未息的汪老師開始發還考卷。 高三那一年,教我們解析幾何的是建中王牌教員汪老。頭一天上課點名,他面色嚴肅,要每位同學應聲起立,從頭到腳確認一遍。叫到我的時候,他端詳了許久,然後哦了一聲: 「我久聞大名囉!」 我有的只是惡名。高二的時候,曾經在班上鼓動同學要求發還考卷,惹火了英文老師。那只是一 次小考,老師報了大家的分數,不發回考卷。我覺得個中有詐,坐在我旁邊的縣太爺得九十六分,我只有七十六分,怎麼可能,縣太爺的答案和我的並沒有兩樣呀! 如果老師逮到作弊,我甘心認罰,她僅憑自由心證亂扣我的分數,又不發考卷,就有湮滅證物之嫌。咽不下這口氣,設計好了請諸位同學輪番發言,要求發回,英文 老師就是不肯。一連爭取了好幾堂課,無效。最後看來沒希望了,我大聲歎了口氣說: 「大家不用再說了,她不會發回考卷的。」明擺著是個帶動學潮的搗蛋分子。英文老師勃然大怒,拍講台厲聲喝斥: 「歎什麼氣嘛!你發賤哪!」她當場聲淚俱下痛陳我的不是種種。結果並沒給我記過、記警告,這回我占著理呢!當時算是件大事,在教員辦公室流傳開來,所以汪老師初次點名,就盯上我了,以後的日子不太好過。 汪老師,安徽桐城人,一口鄉音不改,講課條理分明,寫一手板書更是少有的漂亮。他最得意的時刻,是在黑板上一步一步的演算證明幾何難題,到了最後答案快出現了,他邊寫邊說: 「那才叫怪事哩!剛剛好,一點都不假,A等於B。」 然後手持半截粉筆,側身歪頭,得意地望著振筆疾書的學生們微笑。往後每當汪老師的題目快要證得的時候,由會說揚州話的縣太爺領頭,幾個調皮鬼學說安徽腔,同聲大喊: 「那才叫怪事哩!剛剛好,一點都不假。」全班大樂。 汪老師的國學也頗有修為,間或在課堂上信手拈來寫幾句古文、詩詞,字體飄逸。又露出頑童般的笑容說: 「這些我也懂,不是常說嗎?天下之文其在桐城乎?」桐城二字他發音如;屯、陳。偶爾他跩起文來,韻味獨特,儼然是桐城派後人。 縣太爺有不同的見解,他祖籍湖北三黃,告訴我這麼幾句:「天下文章數三黃、三黃文采在黃岡、黃岡文章唯舍弟、舍弟請我改文章。」 那天發下考卷來,我只得了五分。子蔭的成績也鴉鴉烏,題目太難了。汪老師何其睿智,在走廊 上略作評述就說準了三分之二。我考了五分,縣太爺頭髮像瘋子,唯獨子蔭「搞女人」的判斷大為謬誤。這傢伙倒是挺想搞,只是天生害臊,雌性動物出現在十公尺 外他就臉紅、氣喘、脖子粗,面對面則更加諾諾不能言。數十年下來,他在這方面還是建樹毫無。有個傻大黑壯的兒子,也沒有這類紀錄,遺傳基因一脈相承。汪師 終究不知或預知天下所有的事吧! 汪老師最痛恨上課打瞌睡的同學,發現了就擲之以粉筆頭,勁道十足而神準。我們班調皮搗蛋的 不少,基本上程度還算整齊,上課打瞌睡的情況比較罕見。高三上學期開學數星期後,來了一位插班生,他完全跟不上。語文課還勉強湊合著聽,汪老師的數學課得 要硬碰硬的真功夫。新同學的作業一律交白卷,上課如同聽天書,止不住腦袋一上一下的打鼓。汪老師的粉筆頭命中他多次,強打起精神又撐不了幾分鐘。孺子如是 不可教,汪老師對他曉以大義,勉勵他上課一定要注意聽講,轉到好學校的好班,來之不易。無奈汪老師是位直腸直肚的人,愈說愈著急火氣上升,忍不住又大聲 責?,他說: 「你母親當面拜託過,說小犬在你的班上,請老師多多費心教教小犬。小犬長小犬短,你在班上懶散成這副樣子,我看你真是頭小犬咧!」 一堂譁然。此後新同學的綽號就叫小犬。 我們那年的聯考,甲組數學比較難,當然沒有汪老師的題目難。我只錯了一題,身為強將手下的弱兵,居然考上第一志願,昂首進入名牌大學。放榜後,數十位同學約好返校謝師。那個年月老師家裡都沒有電話,一群小夥子熟門熟路的闖進教員宿舍,就在門口叫: 「老師我們來了。」汪老師正在看放榜那天的報紙,眉開眼笑,妙語如珠,春風得意,心情大 好。他在報紙上用紅鉛筆勾畫出許多名字。我們班光是台大醫科就取了七名,台大電機系上了六名,成績輝煌。請注意,那一年台大每系最多收四十五名學生。他親 切又關心的詢問每位同學:考得滿意嗎?總分多少?為什麼選這一系?不喜歡可以轉系。某某臨場失常了吧!怎麼進了那所大學呢?汪老師在人叢中看見了我,微微 歎了口氣: 「王正方這回是叫他懵上了喔!」 大家一陣轟然狂笑,我覺得特別開心。 「懵上了」之說追隨我多年,它也不無道理。在日後大學、研究生的歲月裡,總隱隱感到自己的 數學底碼不清,就像學武功的馬步不扎實,耍起兵器來就有點漂。又發覺自己的性向並不適合理工,多年不務正業,老是寫個破文章,又對電影癡醉若狂。都老大不 小了,咬牙將副業轉成正業,混充起電影導演來。大半輩子一眨眼就過去了。 思前想後,都怪汪老師當年沒教我們桐城派古文,我會認真鑽研,成為他半個得意門生,那可不能胡亂「懵」的。不知汪老師於今安健否?年紀最幼、最聰明的縣太爺,天才早夭,離開我們超過十載了。子蔭退休做寓公,大概每天還在琢磨著──搞女人的「必要和充分條件」,一道解析幾何老難題。 應該是一段努力讀書拚聯考的緊張歲月,為什麼記憶中充滿了胡鬼瞎鬧好玩的事。舉杯遙祝往者、生者。最難忘,少年遊。

–Duncan Chen 記得 當然記得!

–Morris Yen 一堂課最少被叫十次很難忘記

–Thomas Shao 對汪老 印象最深的事 高三某堂課上課前 不知是誰在黑板上緣 寫下 “水簾洞” 汪老進來 一派冷靜 不動聲色 直到上課途中 一隻球鞋自教室後方直飛前排 造成喧鬧 汪老停下粉筆回頭 數落了這群大男孩一番 之後 舉手一指 挑眉圓目 “你們以為我不知道 你們罵我是猴子嗎?” 球鞋出自何人之手 打的又是那位 因年代久遠 印象已有些模糊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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