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唐憲宗李純、元和十二年十一月，在叛亂的淮西節度使吳少陽之子吳元濟被生擒押送回長安處斬後，元和十三年，唐憲宗兵發五路征討李師道。元和十四年二月，李師道的部將劉悟於深夜發動兵變，劉悟手下的士兵將李師道與其子李弘方從廁所中揪了出來斬首，同時劉悟也從大牢中救出了賈直言。

劉悟因功受封為檢校工部尚書、兼御史大夫，同時也深為賈直言的言行所感動，如實稟告朝庭請求嘉獎賈直言，唐憲宗覺得朝廷需要這一類忠義的人才，有意將賈直言留在中央。不過劉悟更看重賈直言，就對唐憲忠解釋說：

「淄青節度使轄下的相關軍事業務，還需要賈直言大力維持，所以還請讓賈直言留在青州為上。」

也由於劉悟極力請因直言死諫而讓人人敬重的賈直言留在左右輔助他，軍中上下都覺得劉悟比起李師道來要好得太多了，大家也就願意歸附在劉悟的指揮之下，而不再有動搖的情事發生。

唐朝的軍事管理制度中，還會加派一位監軍以節制當地的節度使等軍頭。劉悟奉命轉任昭義節度使，移鎮潞州（今山西省長治市），賈直言也跟隨前往。而朝廷派來的監軍是宦官劉承偕，不知是何緣由與劉悟不對盤，經常與劉悟作對，除了出言侮辱劉悟外，更倚仗權勢縱容屬下違法犯紀。後來，更與磁州刺史張汶陰謀綁架劉悟，打算由張汶取代劉悟的節度使一職。

此事先一步被劉悟察覺，劉悟先下手為強，殺了張汶。劉悟帳下的將士們將監軍劉承偕團團圍住，劉承偕跟前的小吏被殺，群情激憤的將士們正要殺了劉承偕出氣時，賈直言趕到，大聲斥責劉悟說：

「大人您放縱手下士兵威脅天子所派來的使者，是想要效法李師道嗎？您這個舉動日後一定會成為其他人的笑柄啊。」

劉悟聽了之後感到相當的後悔，就主動將劉承偕安置於自己的房舍之內，保護了他的人身安全。之後再依賈直言之法，上書朝廷說明監軍劉承偕不法事實，朝廷於是下令判處劉承偕流放至遠州，劉悟上表謝恩，朝廷也加封劉悟為檢校司徒、同平章事。

也因為凡是劉悟行事上有所過失時，賈直言都會據理力爭的規勸，讓劉悟能夠保持為人臣子應有的節操。因此，唐穆宗李恒有意徵召賈直言入朝擔任諫議大夫，對此一意見所有人都大聲叫好。於是賈直言受命擔任諫議大夫，不過劉悟仍請求將賈直言留在潞州協助軍務，唐穆宗也同意，除了讓這位新科諫議大夫賈直言擔任昭義軍的行軍司馬外，另兼任檢校右庶子、御史大夫。

----- 待續 -----

改編自 《獨異志》／《舊唐書》／《新唐書》／《唐會要》

原文：

《獨異志》．卷下（節錄）

唐賈直言，德宗朝父洩漏禁中事，帝怒，賜鴆酒。直言白中使，請自執器以飲其父。中使然之。直言既持杯而自飲之，立死。酒自左足間出，復活。具奏，遂流其父於南海。遇恩歸，還東平。以勁直名聞，拜諫議大夫。

直言妻董氏，亦奇節。直言隨父流所，謂董氏曰：

「先死莫期，不得相見。」

令其改適。董入室以繩縛髮，取筆令直言封之，啟曰：

「非君不解，畢死不開。」

其後二十二年再會，舊題宛然。以油沐之，其髮俱墮。

《舊唐書》．卷一百八十七下．列傳第一百三十七下．忠義下．賈直言（節錄）

賈直言者，……

及劉悟斬師道、節制鄭滑，得直言於禁錮之間，又嘉其所為，因奏置幕中。

後遷於潞，亦與之俱行。悟纖微乖失，直言必盡理箴規，以是美譽日聞於朝。

穆宗以諫議大夫徵之，悟拜章乞留，復授檢校右庶子、兼御史大夫，依前充昭義軍行軍司馬。

悟用其言，終身不虧臣節。

後歷太子賔客。

大和九年三月卒，廢朝一日，贈工部尚書。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一十八．忠義下．賈直言（節錄）

賈直言，……

劉悟既入，釋其禁，辟署義成府。后徙潞，亦隨府遷。

監軍劉承偕與悟不平，陰與慈州刺史張汶謀縛悟送闕下，以汶代節度。事泄，悟以兵圍承偕，殺小使，赴言遽入責曰：

「司空縱兵脅天子使者，是欲效李司空芽？它日復為軍中所指笑。」

悟聞，感悔，匿承偕于第以免。

悟每有過，必爭，故悟能以臣節光明于朝。穆宗召為諫議大夫，群情灑然稱允。而悟固留，得聽。

《唐會要》．卷第五十五．省號下．諫議大夫（節錄）

（長慶）四年八月，以諫議大夫賈直言，為檢校右庶子，兼御史丞，充昭義軍司馬，仍賜金紫。……

劉悟破師道，得直言於狴獄中而用之。鄆帥之情，皆因之以歸，無動搖者。後失帥，亦不變於前。

宰臣上陳直言，寵其官秩，遂非次除諫議大夫。劉悟累表乞留云，軍中事非直言不可，從其請改。復有斯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