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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長角的怪獸與巨人
2013/11/08 14:42:17瀏覽289|回應0|推薦9

一三年十一月,早晨。
我看見了巨人,還有一隻長著獨角,游在水中的怪物在人類的村子裡。

當時坐在機車後的我剛好對上他們的眼,那剎那,我們交換了彼此的驚訝,因而在我的心底生出小小的恐懼。
 

昏黃而寧靜的空間裡,木質地板上躺了四個生命。其中一個是米爾,她突然睜開眼睛,用奇異的神情看著天花板與四周的擺設。從旁看去就像一個失憶的女孩,找不到精神世界與現實的關聯。然而,米爾並非如此,她只是要確定自己躺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任瞳孔慢慢地變得愈來愈深,等到光線出來的那一刻,她已經變成了小女孩,四周也更換了面貌。

小女孩站在一個聚集了汙穢、罪惡、隱私以及恐懼到令人窒息的空間─廁所。對多少人而言,這是一個普遍到人人都需要解放生理需求的存在,因此,從來沒有人會去意識到這裡頭也許發生過許多詭異的事件。特別是從一個小孩的眼光看出去,廁所是一個讓人窘迫,又不得不獨自面對恐懼的地方。

米爾不自覺地點點頭,雖然她身形如小孩,心智卻還是個大人,她能理解當時的小女孩為何這麼地無力,即使爸媽就坐在客廳看電視,她也無力召喚他們過來。因為她曉得,成為大人之後,有些東西是無法感知到的。比如說大人最擅長用排斥與歸類的方式在管理自己的安全感,或者享受各式各樣的刺激來麻醉自己對恐懼的感受力。所以,他們可能連一個路人被車撞到了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可是在小女孩的世界中,所有的感覺都是十分鮮明,有時還會讓人不寒而慄。比如吹頭髮的時候,吹風機轟隆隆作響的聲音,會讓人感覺進入另一個世界,而且,更細緻地去聽還會聽見莫名的窸簇聲逐漸靠近,就落在通向外頭的氣窗邊。所以,每一次吹頭髮,小女孩都要盯著窗戶假裝唱歌,或是偶爾關掉吹風機,來緩和自己的心跳速度。因為她絕對不能讓自己光著身子就跑到外頭求救,這會讓爸媽以為,她是不是生病了。

米爾想起這些片刻之後,她知道她跟其他人已經不一樣了。如同她可以預知,等一會老闆會準時地敲門告知大家午睡結束了,然後她身邊的同事會無精打采地走出去,上廁所、洗臉、泡茶,接著跟旁邊的人抱怨,下午的工作項目是他最討厭的部分。這些日子日復一日,白天上班,晚上逛街、看電視、跑趴、上課進修、約會吃飯等等,已經沒有什麼東西是誰跟誰的不一樣,所以,慾望彼此投射就建構了現在這個世界。

但是,米爾的夢還有回憶告訴她,一定還有什麼是屬於未知。
而且它們既不是電影、也不是
3D特效,而是我們無法定義或是看見,卻能感知到力量。
而這股力量讓米爾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即使周圍的環境完全沒有任何改變。

可是,當我心中覺得怪異,質疑這個世界的同時,正常的場所又映入眼簾,而且裡頭充滿來來來去去的人。我跟媽媽下車之後,進入某棟建築物辦理戶籍地轉移。辦妥之後,我跟媽媽到一家麵店吃午餐,媽媽問我等一下還想去哪裡,我說還想去剛剛經過的地方,我想再看一次巨人跟怪獸。奇怪的是,媽媽只是笑笑地沒有回答我。而她的笑容讓我覺得好美、好溫暖,我猜想,以後的我是不是也會像她一樣呢?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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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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