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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12/27 20:47:41瀏覽188｜回應0｜推薦0 | |
| 卷一(四)·答朱明景撫臺（諱一馮，初到任）
原文(明朝同安縣令曹履泰)：崇禎元年(西元1628年) 職以微材，當劇邑，且值多故之秋，天實阨之。兩年之內，惟去春僅有半收。夏秋亢旱，一望皆赤。至今年三月間纔雨。鄉村艸根樹皮食盡。而揭竿為盜者，十室而五，不勝詰也。去年撫賊楊祿等，原系鄭芝龍夥黨。祿等領龍銀，備器械為賊具，及招撫之時，則撇出芝龍。龍之所以懷忿，而甘心於祿輩也。今龍之為賊，又與祿異。假仁、假義，所到地方，但令報水，而未嘗殺人。有徹貧者，且以錢米與之。其行事更為可慮耳。 職以送考往府。趙推官留閱府卷。失事者曾不一報。即報，亦非真。至念五晚間，蔡虛臺以手書見諭，纔悉情形。隨星夜馳歸，備文申報。自十九日至念六日事也。職再理前事，而詳言之。陳副戎率船一百念隻抵銅山會剿，盡行收入小港，先自立於死地矣。十九日因散糧，各兵登岸，失於哨探。賊初以二小艇假作漁人，泊近兵船，遂舉火，未幾而大艦齊至。彼乘風而來，此鬥風而不能出矣。把總宋九龍被害。焚燬之餘，陳副戎止剩三十六船，奔入中左。念二日，賊直抵內地，約有二百餘船，橫行無忌。其最毒者，遍搜各港民兵船，而一並焚之，以絕我追躡之具耳。數日之內，陳副戎與俞總鎮閉門不出，蓋亦不能出也。鄭賊對居民歷數俞負約之罪，必得楊祿、楊策、許心素而後去。其執說如此。至念七日，放回兵船三隻。聞賊與一武弁有舊，故以此市德，實非奪之而歸也。是日午間，賊聞外洋有番船，遂率諸船出外劫掠，而內地仍有賊哨，乘潮往來各港，令人報水。廿八日，各港稍寧，漁民敢於出捕。鄉民攜入城者，漸亦還家。於是，俞總鎮飛報在舖者一切撤回。其意未知何若耳。 夫當此一無所恃之時，往來操縱，徒聽命於賊，而猶聞掩敗以為功，飾虛以為實，將來之事，何以稅駕？如職一官，有何足惜！而海上生靈，真足惜也。伏望台臺威靈獨斷，調兵固守。早一日則早紓一日之憂耳。黃巽沖去年十二月間被擒。詰之，隨己脫逃。頃四月初，復密行緝究，業挈家下海，不可驟得矣。餘黨容職設法尋緝，另行申報。 ---------------------------------------------------------------- ------------------------------------------------------------------- 白話翻譯(干仔轄‧鰲峰)： 卑職的才能微薄，卻在同安縣這個凶險之地當縣令，而且又正值多事之秋，真是蒼天要讓我困頓。兩年之內，只有去年春天，收成了一半。 之後，夏季秋季都鬧旱災，舉目望去，田地的農作物都枯黃。一直到今年三月，才又下了點雨。鄉村裡，連草根還有樹皮，都已被饑餓的百姓吃光。因而拿起武器，去當強盜的，十戶的人家裡，大概有五戶人家的家裡，都有人去當海盜，就算要究辦也不知如何究辦了。去年，接受招撫的海盜楊祿跟楊策等人，本來就是跟鄭芝龍同一盜夥。楊祿楊策兄弟，原本拿鄭芝龍的錢，是要為準備刀械槍砲給其盜夥，不過被許心素招撫後，便背叛鄭芝龍。所以鄭芝龍，自然懷恨在心，又怎可能讓楊祿楊策背叛了他，卻還能過得稱心如意。如今，我看鄭芝龍這個人當海盜，作風卻又跟楊祿楊策，大不相同。鄭芝龍這個人，假仁，假義，率領盜夥所到的地方，都只故意叫他的盜夥，四處去喊「海盜來了」；然而，他卻不曾真的殺過人。而且遇到了窮得沒飯吃的百姓，鄭芝龍還有拿米糧跟銀錢，濟助這些窮人。所以，對鄭芝龍這種海盜，故意濟弱扶傾，收買人心，這才更是讓人感到憂慮的事。 卑職，因為送稽查海盜入侵的卷宗到泉州府衙。趙推官，便留我在府衙查閱府衙的卷宗。海盜入侵以來，出了什麼事，都沒人上報。就算有人上報，也都不是真實的事。及至二十五日的晚上，蔡書臺，拿他親筆寫下的事，給我看，我這才知道真實的情況。當晚，我便徹夜趕回同安縣，並準備文書申報實情，從十九日，到二十六日，所發生的事。卑職，現在就把之前發生的事，整理了一下，詳細的說明。陳副戎，先是帶領了一百二十艘戰船，前往銅山城清勦海盜，卻自己先把自己的船隊駛進了小港口內，這樣一來，早就已先把自己的船隊，置於下風的死地了。十九日，因為分發糧餉，各船的水師兵都上岸，而且也沒派哨兵在船上偵察。於是，鄭芝龍的盜夥，先是以兩艘小船，偽裝成漁船進港，停泊水師戰船旁，然後突然放火燒船。沒多久，鄭芝龍的大船，便從港外一齊都開了進港。因為對方的盜船，是順風而來，但我們的水師船，卻是逆風無法出港。把總宋九龍，當下便被鄭芝龍的盜夥，所殺。水師戰船，盡在大火裡焚燒成一片，陳副戎的一板二十艘戰船，被燒的，只剩下三十六艘船，急忙逃往廈門。二十二日，鄭芝龍，帶領海盜，直深入到內地，大概有兩百多條盜船，一路橫行無阻。而他最狠毒的手段，就是往各大小港口，去搜察民船或兵船，而且把所有船都燒掉，好讓我們再沒船可去追蹤他。有好幾天的時間，陳副戎跟俞咨皋總兵，都躲在家裡不敢出門，不過其實也是根本無法出門。鄭芝龍這個海盜，卻還明目張膽的，把俞總兵失信於他的事，列成條目，對百姓大聲的宣揚；還說他一定要抓到楊祿、楊策及許心素，才會離去。鄭芝龍堅持，一定這樣。到了二十七日，鄭芝龍，放回了三艘的水師兵船。聽說，這是因為鄭芝龍，跟一個武官有交情，所以才做這個順水人情。所以實際上，並非是水師，去搶回來的。這天的中午，鄭芝龍，聽說外海有紅夷人的商船，所以他就帶領了一些盜船，出海去劫掠紅夷商船。然而內地的港口，仍有海盜的哨兵留下，乘著潮水不時往來各個港口，還叫高喊「海盜來了」，以恫嚇人心。二十八日，各個港口，稍微比較平靜，漁民也比較敢出海，去捕魚。臨海的鄉民，有的攜家帶眷，逃進城的，現在也已經都漸漸的回家。於是，俞總兵，快速向上回報，說海盜已經全部撤退。真不知道他講這話，是什麼意思？ 俞總兵，現在早就已經沒兵力可依靠，東奔西往，都只能聽任鄭芝龍擺佈，可他卻還隱藏真相，明明敗戰，卻還說自己退敵有功；而這樣粉飾敗戰的事，還把假，說成是真的，那將來的事，還真不知百姓該何棲何宿？假如像卑職這樣的小官，就算丟了，又有什麼可惜!!但海疆的百姓，那還真是可憐啊。我只希望撫台大人，英明的當機立斷，調動兵力來加強守衛海疆。早一天調兵前來，則早一天可以舒解百姓的擔憂。黃巽沖這個人，去年十二月間，被捕。盤問之後，便又讓他逃脫。到了四月初，又秘密的緝捕他究辦，不過當時他已經舉家，逃出海外，再也難以抓到了。至於他的一些餘黨，請容卑職再令行設法緝捕，另外再申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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