綽號「小鬼」的郭汝瑰，是黃埔五期的高材生，在國共內戰期間，官拜中將，歷任國軍徐州司令部參謀長、中華民國國防部作戰廳廳長、國軍第22兵團司令等職務，算是在國府將領中相當受到重視的一位後起之秀。

不過此君在這段期間，最大的貢獻有二：一是在一九四七年的「國軍編遣會議」上，建議重新編整國軍，除了裁掉不少抗戰期間極有戰功的軍官外，也以「提高戰力」為由，將所有國軍單位降編：兵團降編為整編軍、軍降編為整編師。

如此一來，不但不少軍官丟了工作，剩下的高級將領也低了一階：兵團司令變成軍長、軍長變成整編師長。許多被裁的官兵響應「此路不通、去找毛澤東」的口號，將帽徽從青天白日換成紅星，就投效解放軍去了。至於被降編的將領，當然也都非常不爽，軍心士氣大受影響。

他的第二個最大的貢獻，是在國府稱「徐蚌會戰」，中共稱為「淮海戰役」裡，擬定「守江必守淮」的基本戰略，極力反對駐防徐州的八十萬大軍在共軍集結前撤過淮河以南，從而導致黃百韜的第七、黃維的第十二兩兵團先後碾莊和雙堆集被個各擊破，杜聿明率領的徐州殘部撤退不及，在陳官莊被圍，終至全軍覆沒，徐蚌會戰以國軍慘敗告終。

大家可能會想，這個小鬼，不過就是腦殘罷了。其實不然，早在1928年五月，郭汝瑰就秘密加入了中國共產黨，雖然抗戰期間他和共黨失聯，但至國共內戰期間，他都是以「臥底」身份名為國軍、實為老共服務。除了提供情報，製造國軍混亂、給共軍製造最大的戰機，本來就是他的重要任務。

講完了郭小鬼，我們來講杜老爺。

大家都知道，杜老爺學的是中國上古史。長期以來，我就一直百思不解，一個學術背景這麼中國的人，怎麼會變成台獨基本教義派。看了他最近的表現，再想想他以前的作為，就越來越覺得他很像小鬼，其實根本是個臥底。

杜老爺聲譽鵲起，是早在國民黨執政時代手編「認識台灣」教材，把客家的義民廟說成是「祭拜孤魂野鬼」，引發軒然大波。事後想想，若不是出這麼大一個包，學界政界幾時這麼重視客家人的文化過?

及至他擔任教育部長，更是乖乖不得了，一招出得比一招狠。「台灣翻轉」讓早就不太愛唸地理的國人，重新認識了東南西北方位；「音容苑在」、「三隻小豬」喚起了大家對成語的重視，使得愛用火星文的年輕人得到很大的警惕；杜少爺連番出包，更讓我們見識到其實特權管道真的很多。說到恢復中華文化、堅守民主陣容，杜老爺還真是功不可沒。

到了這次「呼呼大睡」事件，答案就更明顯了。所有人都會問，「這不就道個歉就沒事了？」但杜老爺就是不道歉，引來泛藍立委和媒體連番砲轟。對國民黨來說，有這樣的敵人，幹嘛還需要朋友？對跑教育部的記者而言，有什麼樣的採訪對象比杜老爺完美，能永遠提供有趣的新聞素材？

最重要的是，要拿杜老爺怎麼辦，民進黨也顯得毫無辦法：雖然給敵人提供了無窮盡的彈藥，但他畢竟也是鞏固本土政權的旗手、建立本土文化論述的先鋒--儘管都很烏龍，但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下，誰能取其而代之呢？

於是杜老爺提供越來越多子彈給國民黨，國民黨則越來越有表演舞台。這不是像極了郭小鬼對共產黨的貢獻？寫到這裡，我也不得不懷疑杜老爺其實心裡也在大喊「我只是臥底」了。

不管杜老爺是不是和郭小鬼一樣是臥底，兩者崛起都有個共同點：長官腦殘。否則明明杜聿明就是大力反對，怎還會通過「守江必守淮」的戰術方針？杜老爺一再出事，又怎還會是行政院最資深的四朝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