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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5/14 19:37:15瀏覽2111|回應2|推薦17 | |
《聊齋誌異》-【恒娘】一篇原文: (相關文章~「讀《聊齋》學馭夫術」~http://blog.udn.com/rainbowbutterfly/1865156) 都中洪大業,妻朱氏,姿致頗佳,兩相愛悅。後洪納婢寶帶為妾,貌遠遜朱,而洪嬖之。朱不平,遂致反目。洪雖不敢公然宿妾所,然益劈妾,疏朱。 恒娘三十許,姿僅中人,言詞輕倩。朱悅之。次日答拜,見其室亦有小妾,年二十許,甚娟好。鄰居幾半年,並不聞其詬誶一語;而狄獨鍾愛恒娘,副室則虛位而已。 朱一日問恒娘曰:「予向謂良人之愛妾,為其為妾也,每欲易妻之名呼作妾。今乃知不然。夫人何術?如可授,願北面為弟子。」 恒娘曰:「嘻!子則自疏,而尤男子乎?朝夕而絮聒之,是為叢驅雀,其離滋甚耳!其歸益縱之,即男子自來,勿納也。一月後當再為子謀之。」 朱從其謀,益飾寶帶,使從丈夫寢。洪一飲食,亦使寶帶共之。洪時以周旋朱,朱拒之益力,於是共稱朱氏賢。 朱曰:「諾。」 至日,攬鏡細勻鉛黃,一如恒娘教。妝竟,過恒娘,恒娘喜曰:「可矣!」又代換鳳髻,光可鑒影。袍袖不合時製,拆其線更作之;謂其履樣拙,更於笥中出業履,共成之,訖,即令易著。臨別飲以酒,囑曰:「歸去一見男子,即早閉戶寢,渠來叩關勿聽也。三度呼可一度納。口索舌,手索足,皆吝之。半月後當復來。」 未幾洪果來款關,朱堅臥不起,洪始去。次夕復然。明日洪讓之,朱曰:「獨眠習慣,不堪復擾。」日既西,洪入閨坐守之。滅燭登床,如調新婦,綢繆甚歡。更為次夜之約;朱不可長,與洪約以三日為率。 恒娘曰:「子歸矣,攬鏡而嫻習之,術無餘矣。至於床第之間,隨機而動之,因所好而投之,此非可以言傳者也。」 朱益善遇寶帶,每房中之宴,輒呼與共榻坐;而洪視寶帶益醜,不終席,遣去之。朱賺夫入寶帶房,扃閉之,洪終夜無所沾染。於是寶帶恨洪,對人輒怨謗。洪益厭怒之,漸施鞭楚。寶帶忿,不自修,拖敝垢履,頭類蓬葆,更不復可言人矣。 朱曰:「道則至妙;然弟子能由之,而終不能知之也。縱之,何也?」 曰:「子不聞乎:人情厭故而喜新,重難而輕易?丈夫之愛妾,非必其美也,甘其所乍獲,而幸其所難遘也。縱而飽之,則珍錯亦厭,況藜羹乎!」 「毀之而復炫之,何也?」 曰:「置不留目,則似久別;忽睹艷妝,則如新至,譬貧人驟得梁肉,則視脫粟非味矣。而又不易與之,則彼故而我新,彼易而我難,此即子易妻為妾之法也。」 朱大悅,遂為閨中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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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