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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5/02 02:31:22瀏覽2313|回應13|推薦96 | |
謝謝小肉球拉手寫第一次,原不知要寫那些東東,但為了感謝小肉球說書希臘神話的辛苦(請快快出下一話),決定拉手。列了一大串第一次的蠢事單,後來由老媽媽選定。老人家覺得這件古早事情聽後令她心驚膽跳,夜半惡夢,好在我藏了近三十年後才告訴她,現在聽了只覺得是AL年輕時的膽大無腦行。 , , , 近三十年前的一個半夜,電話響起,睡的正熟的被鬧醒,不清醒的腦,關一半的耳朵,只聽清楚三個重點,醫院名,急診室,現在。急忙起床,披頭散髮外套一穿拖鞋套著,開車到醫院的急診室。醫院離家只有五分鐘的車程,停好車入急診室前,還不知是什麼事,心想剛把把父母送去參加巴士旅遊,不知那一個身體出狀況。 進到稍涼又安靜的急診室等侯廳,只見兩名警察和一個低著頭的亞裔男子站在大廳一角,有消毒藥水味的冷氣又把腦袋吹醒些,警察向我揮手要我進急診診療區。聽到自動門的鎖開了,等在門旁的護士領我到一個拉上隔離簾的病床,床邊也站著一個警察,可是床上躺著一個吊著點滴鼻青臉腫的病人,但不是咱家的兩位老寶貝中的任何一位。跟護士說,不認識病人,轉頭要走。護士說根據病人衣服口袋內的名片打電話給我。那是我的名片,名片後有自己手寫的家𥚃電話,可是名片只给了家裏的兩位老寶貝一人一張,這個變臉病人為什麼有我的名片?床邊的警察說,可以幫忙問幾個問題嗎? 公家的翻譯員要等明天早上,現在病人清醒了,想問一下。看一眼護士,她那焦慮的眼神,加上床上那看不出表情的病人,就答應了。 站在警察旁,警察問一句,翻一句,可是只看到病人腫脹的嘴巴動了幾下,什麼聲音也聽不見。問警察是否可以靠病人近一點聽。警察看護士一眼,雙雙點頭,就伏下身湊近病人邊,耳朵很近病人的嘴,一頭亂髮完全擋住後面的警察視缐。病人乾裂的嘴唇還有乾血塊,口氣腥臭。病人用氣絲的小小聲説,在辦身份,小聲回問要綠卡嗎?回答要。 起身告訴警察,病人說肚子餓,想吃蛋糕,頭暈,跌倒。警察再問,怎麼跌的,我回不知道,警察說問病人。再伏身問,病人説謝謝,不記得了。這次照實翻,不記得了,謝謝。警察瞪我一眼,也說謝謝,並帶我離開床位。 走到急診大廳,那低著頭的男人還在,大聲用英文說她頭暈想吃蛋糕,男子抬起頭,那滿是血絲的雙眼,緊張可能還有悔意的臉,他說了一聲謝謝,小小聲,可是在靜寂的夜半急診室大廳似乎有了回音。等等,那男人真臉熟,哦,就是那個暑假剛拿到綠卡的鄰校小教授,一向自認黃金單身漢,到處參加學生聚會相美眉,可是女留學生對他很感冒,結果只好回台進口老婆,聽說正在等大學終身職。 警察一路陪我走到停車位,看著我駛離停車場。 從那次夜半急診室事件後,很注意看了好一陣子的報紙社會版和電視新聞的家暴凶殺案,數月後也因為工作搬離那個小鎮,這事情也漸漸忘了。我的名片是糊塗老爸爸出門旅行前就不知在那弄掉了,可能名片上有手寫中文,那位病人剛好檢到就順手收入衣袋。 很多年後,在落山嘰機場轉機時,看到一名太太拉著一堆行李,後跟著兩個頑皮的小孩,又走又跳又鬧,順口教訓頑皮兒,不要閙,跟著媽媽好好走。那名太太猛然轉頭看我一眼,表情怪異的驚訝,我趕快走到廁所尿頓,遠離那個怪太太和頑皮兒。 出了廁所,一眼看到那太太帶著頑皮兒站走廊對面,瞪著剛出廁所的我,然後看到她身旁的男人。面熟,在那見過?回瞪那對夫妻,突然間想到了,那個急診室大廳的亞裔男人。吊著點滴鼻青臉腫的病人,她原來長這樣,他們有了孩子,他們合好了,身份辦好了,他大概也得到大學終身職。那男人似乎也想到,他把頭低下,低得好像那天站在警察旁的後悔男。太太的那對怪異眼,已經充滿淚水。那對頑皮兒也突然安靜的靠牆站。 當年剛拿綠卡的台灣留學生,有些趁年假回台十天內相親結婚,進口妻子。婚後有好有壞,這個算是凶轉吉的進口婚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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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