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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市人聲紊雜，吵鬧的嘻笑聲在市集蔓延，叫賣聲此起彼落，懸棄一個人游於人潮內，忽然一陣香噴噴的肉包子香襲入口鼻，懸棄肚裡殘剩的飢餓悄悄勾起，懸棄提起輕盈的步伐，兩三步便走向賣肉包子的馬大嫂。

    「馬大嫂，給我一個肉包。」

    「好的。……來，給你。」馬大嫂遞給懸棄說道。

    當懸棄正要轉身離去的同時，馬大嫂喊住了懸棄。

    「對了，懸棄，你知不知道咱們鎮上出事了？」

    「出事？怎麼會？咱們鎮上一向和樂，馬大嫂，這事可不能亂說的啊！」

    「是啊！當初我聽我家二郎說的時候也是這麼說，不過賣藥的老闆何偉何老闆可確實是死了啊！聽說那何老闆的妻子游妙，自從她相公死了以後，成日以淚洗面哪！」馬大嫂感傷道。

    「什麼？何偉死了？」懸棄像是聽到了什麼重大的事一樣，內心的複雜油然而生，恐怖感漸漸襲上，莫名的慌張針刺著懸棄身上每個可能爆發的細胞，懸棄逃離了馬大嫂，逃離了市集，等到懸棄發現的時候，懸棄以身在劉丞相夫婦的墓碑之前。

    「……丞相，懸棄對不起您……懸棄不能親自為您手刃兇手，丞相明明知道當年的血案是懸棄間接促成的，但是丞相您卻一點也沒有責怪懸棄，是懸棄的錯……丞相，您知道嗎？何偉死了！那該死的狗賊居然死了！是懸棄的錯……要是當年懸棄能心狠一點，或許丞相您一家就不會死這麼慘！是懸棄錯了……」懸棄跪在丞相夫婦的墓碑之前，懸棄伸了手，指尖輕觸著墓碑，嘴裡夾帶著淚珠，凝著墓碑，懸棄嘶了聲，內心的自責正猖狂著，濃重的後悔感侵擾了懸棄心裡每個細胞組織。

    「夫人，懸棄也對不起您，懸棄知道您一定會反對懸棄為您復仇雪恨，但是如果不這麼做，懸棄的心該如何是好？懸棄該如何面對自己自責後悔的心？…

　　……夫人，對不起……懸棄只能對不起您了……」懸棄啞聲道。

    懸棄獨自一人靠在劉丞相夫婦的墓碑之前，口鼻之間塞滿了淚，神情透著深濃的愁悵，嘴裡總是不停的重複著「……是懸棄的錯了……是懸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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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夜色的天空，明月高掛，白皙的星子在一片黑海綻放，淡淡的青草香氣在嘴裡留連，清風吹起劉熙直韌的髮絲，劉熙在草原邊席地而坐，簡單的幸福讓劉熙沾惹了微笑，所謂簡單而平凡的快樂就是如此吧！因為只要人活的滿足，不管做什麼事，那都是幸福，就算只是一個簡單的微笑。

    「熙兒－」封白從簡陋的木屋走來，封白輕聲喊著，然後低首坐在劉熙旁邊。

    「白－你來啦！」劉熙燦笑著。

    「熙兒，……我想問你一件事……就是……」封白沉默了好久，內心的掙扎不停的撕裂封白的心，每當封白看著劉熙的雙眸，封白總是支唔不前，有時好不容易問出口了，但一下子又沒下文了。

    「什麼事？」

    「我想問你……你想不想……呃……你想不想……」繼續節巴。

    「白－你到底想說些什麼？你最近老是這樣！明明有話想說，但又只說一半！你到底想告訴我些什麼啊！還是說你想說的這件事情，你很難解釋、很難說明？！」劉熙抱怨道。

    「我……我不是不想說，這個問題我也很想問，但是，有很多事情的答案我根本就知道的不完全，甚至有些答案還要懸棄哥告訴我啊！」

    「什麼事這麼重要？」劉熙狐疑的問。

    「我不會解釋啊！」

    「那你至少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想問我什麼吧！」劉熙反問道，卻換來封白不知所措的沉默。

    「你可別告訴我你突然間又不想知道了。」因為封白的無言，劉熙有些蘊怒，看著封白，沒來由的劉熙嘴裡滲著幾分生冷。

    但是說也奇怪，每當劉熙強硬的要封白妥協的時候，封白總是不知哪裡生來得固執，總是比劉熙還要嘴硬，除非封白親自開金口，否則就算是皇帝老子要求，封白也不可能開口，所以只要是個愛惜生命的好孩子，那就絕不會選擇氣死自己半條命沒有。

    兩人彼此沉默了許久，劉熙略冷的看著不知所錯的封白，然後劉熙無聲的嘆了幾口氣，宣告放棄。

    「白……你老是這樣，怎麼解決問題？……我不知道你在煩惱些什麼？每次都丟一些問題給我們，然後又不把問題問完，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你身邊的人很痛苦、很為你擔心……」劉熙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和懸棄大哥總是把我當個孩子，每次都說我不懂！我不用知道！可是……十年了……已經十年了……那件事已經過了十年了……，以前你們總認為我還小，所以不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你可知道，我也是有眼睛的！我會看！我用我的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不管是當年那件事情的過程，還是這整整十年下來，懸棄大哥對我們無微不致的照顧！白，你要知道，當年那件事情來的太過突然，那時的我們只不過還是個孩子，根本無法阻止這一切悲劇的發生。

　　……白，你知道嗎？你防的太重了……不管是對我還是對懸棄大哥……你的心，防都太重了……白，聽我說，忘了吧……復仇的感覺，太痛了……」劉熙轉過頭凝視遠方，刻意不看封白，嘴裡沒有多餘的溫度，只是淺白的不帶任何顏色的哀怨，因為刻意所以讓人無法參透。

    「……熙兒，你說我的防備心太重，但是……除此之外，我還能怎麼做？一夕之間，封家被毀，一夕之間，十幾個寶貴生命突然消逝，一夕之間，我什麼都沒有！這『一夕之間』的可怕你應該也很清楚才對啊！……熙兒，我不是一定要復仇，只是這個恩怨如果不解決，你跟我還有懸棄哥都無法好好睡上一覺，仇恨的折磨我很清楚，但是……不管怎樣，我是真的很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當年究盡是為了什麼原因而導致你我兩家一夕之間被滅門哪！」封白的話震撼了劉熙顫動的心，此刻的封白激動的令人心酸，無奈二字在封白的話裡隱藏，對生命的無情無不令劉熙思想起當年在丞相的保護下活命的自己。

    「白……，就算你知道真相又如何？知道真相難道就能換的了劉封兩家不用被滅門的悲劇嗎？」劉熙蘊怒的罵道，無奈，令劉熙好憤怒，什麼事都無法作的感覺太難受了，因為那象徵的意涵就只是徒勞，不管你做了多少努力，一切都只是空……。

    「對，你說的都對，就算真相大白也換不回他們保貴的生命，可是，至少我有坦然面對真相的勇氣！……真相是一個人面對一切困難的勇氣，或許，知道一切之後我可能會後悔，但是那又如何？不管後不後悔，至少我可以大膽的說，我無愧於天地！我無愧於我的父母！」封白堅韌的凝視劉熙，封白希望劉熙能懂他，別人或許不懂沒關係，但是劉熙同封白一樣，都是那場悲劇底下的犧牲者。

    「白……」劉熙猶豫著，是要知道真相還是不要知道，這樣的選擇好難，真相的最後誰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其中的利弊又有誰能道清呢？
（待續）
（圖片來源取自於飛田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