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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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3/17 23:51:50瀏覽2071｜回應7｜推薦16 | |
每回到南京西路上著名的「功德林」吃一頓素食，已經成為到訪這座城市的一場必要風景。 但這趟行程我始終沒料到，會有人記得我的「農曆生日」?!而且還是長輩。 誰會記得農曆啊？連我自己都毫無覺察的日子，乾爹神情非常正經的指出，他們上海人一向都是習慣過農曆生日的。 乾媽說，乾爹從上月我沒有生日的2月29，就已經開始盤算。後來行程延遲了，他便又準備著農曆生日。昨天車上閒聊著，乾媽還因為「初一」到靜安寺拜拜，我也全無警覺。 這幾天已經從他們這兒收到一件大衣、吃了四頓飯、帶走無數糖果、還專程安排一回到上海市郊的「朱家角」之旅。 今晚則是繼續由乾爹的女兒，這位「乾妹妹」夫妻再補上了一頓素宴請，同時老人家又添上了一組BALLY的新款皮夾當作禮物。 我完全直想仰天長嘯～！如此盛情，可讓人真的傻了！該怎麼回報才好呢？ 從93年在香港跑「兩岸新聞」開始，過去每次到中國大陸，都習慣一種「媒體人」常有的「理想振翅」的心理狀態。 總是以一種「外人」的打量眼光與思想價值，來看待這片土地與人們。 幾乎都是以「足不沾地」的狀態，住在大飯店，出門搭車代步。 即使在街道上偶爾行走，也恍若是混充在地球人群中的一具阿凡達，肉眼卻在遠方遙控著觀察與評估的狀態。 2004年末到北京準備中央美院的博士班時，才開始比較深深的住進這片土地。 雖然從早先到後來，也有無數各方領域的各地朋友甚多；但總是一直要到終於有了「某種接近於親情」的特殊關係，才會讓自己整個人與心以及土地的深沈關係，由此建立起來。 然後，對於兩岸此間有關的歷史紀錄，地理與民心的差異，尤其是考量事情的不同觀點角度，才會由此頓入比較深的領略。 熟悉我的死黨，都知道我很自然也習慣發展出的人際關係中，「乾爹乾媽」是必備的。 我的性格特質，一向有「老人緣」「貴人緣」以及「強人緣」。 往往也只有這些老人、貴人、強人，能看到我的實際年齡與族群中，甚為不對稱的深度成熟及頑固童心。 我從年輕時，就酷愛擁有「乾爹乾媽」！年輕時曾發誓，要有十對以上的乾爹乾媽。 這一方面可以補足我在少年時因為父親過世，不夠均衡的家庭相處經驗；另方面，也透過這些有緣也相互有好感的長輩們，取得更深入的當地與當代的時空人心閱讀。 我這位上海的乾爹，退休前是擁有書畫「火眼金睛」的能人。除了分享他人生許多管理上的經驗之外，也經常為我分析說明中國大陸的高階「官、商」往來法則；另外，他還引領我去看藝術交易與拍賣圈子的光明面與黑暗面。 如今他在上海，每天幾乎只看台灣的TVBS、東森等新聞頻道。對於台灣所有的政論節目與名嘴們，完全如數家珍！ 今晚他們兩位提到，最欣賞劉寶傑的節目～然後還打聽，到底楊憲宏是藍是綠？陳東豪是什麼背景出身的？ 與許多退休的大陸知識份子一樣，乾爹對於「兩岸關係」是特別有高度興趣的！乾爹過去與汪道涵淵源很深，他也成為提供給我「大陸官方」時政觀點與角度的重要來源，幫助我比較立體的思考兩岸議題。 我已經很難去形容，這種在某個陌生國度，或者城市之中，有一些比所謂「朋友」還更貼近透心的關係了！ 那種恍如有某些其他「分身」，在某個陌生角落同步凝視著世界變幻；隱約中自己也同步投胎成長，並且發展出完整的認知狀態。 「乾爹乾媽」雖然沒有把我真正「生出來、養大了」，但透過我每次有機會與他們的聊天當中，也與他們一同完成非常完整細膩的歲月記憶追溯；而我彷彿對於一座城市與在其中的生活，也從此擁有了同樣感同身受的後續記憶。 從這個狀態中，再去「觀察、分析、理解、歸納」著當地的一切；包括從「市井民眾」到「決策階層」的文化思想背景與權力結構關係，便再也不是過去媒體人那種，看兩眼心中就有結論的「無比單薄」了！ 尤其是地廣人多的中國大陸，從東北到西南、從沿海到內陸的民情思想落差極大。不這麼透過一些乾爹乾媽等級的長輩，以寶貴經驗為我們迅速「灌頂」，是絕不可能看到一些「相對的真相」，或者「值得的敘述」。 如同此刻一切為了「世博」的上海，無論在交通硬體建設，與各項文化素質趕著提升的作法當中，許多原有的「缺憾與習慣」，都在大超速的趕辦或取代。 中國大陸的變化之大，以及所有變化的背後，所對應的許多「歷史社會、文化人心」的動態系統，乃至最重要的「政治脈絡」的架構關係；倘若沒有一些乾爹乾媽等級的「超級顧問」提供足夠的「記憶、經驗與眼力」，即使連媒體人的我們，終究只會一廂情願的「拿著台灣島嶼的有限經驗，去衡量無邊人海土地的變遷」。 當然，人生的旅途中能夠從擦身而過，到後來能執手相繫，歸因一切也都不離「緣分」二字。 中國大陸或許是一個「妄念世界」，但毫無疑問也是片「誠念相應」的土地。 行走神州大陸，總是需要有對爹娘！今晚這一頓在緣分中多情有心的生日素宴，也算聊以紀念一場虛擬的分身誕生，或許更應當稱作是一份，正在繼續進行中的兩岸命運的美好註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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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時事評論｜兩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