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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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5/04 22:03:17瀏覽2675｜回應6｜推薦36 | |
今天出門一上路，就感覺鬼魅。小松說他眼皮老跳著呢！ 在北京這般巨大的城市裡，如果擺明了在交通最熙攘的星期一，連「三環」內所有的道路全都不塞車，甚至在彎往「國貿」的環道上可以開到時速八十公里以上！肯定會和車子裡東張西望的我和小松一樣的不安呢！ 原來中國大陸這回的五一連續假期，今天雖然上班，卻有絕大比例的職場順道補休假。 相對空盪的街頭，只有繞道「王府井」往「天安門」一帶的外來觀光客必訪地段，這才開始感覺周遭摩肩擦踵起來。 我陪著小松一起來熱鬧的巷彎裡看個中醫。卅六歲的他剛翻過了年紀與婚姻的山頭，喜獲麟兒才剛一星期，就認為自己肝腎體力頗有中年警訊，趕緊來就診調理。 我也跟著來瞧瞧我的脂肪肝，順道看看此間中醫的功夫如何。 男人在任何一座城市裡，不能沒有「哥兒們」。 在中國大陸佛教重大活動當中，做英文同步口譯「首席」的小松，原先在美國專修「宗教哲學」；回北京後一直在國際學校教書，這幾年算是我在北京的頭號哥兒們。 王府井街頭的豔陽午後，兄弟倆在路邊帳棚下不喝啤酒，改喝他從小到大喝的這種陶瓶裝的酸奶，也算是另類情調。 我們上午聊著有關中國大陸佛教界「英文」普遍缺乏溝通甚至口譯能力的問題。我才順便告訴他我計畫要回北京專心把論文寫完，小松就立刻話鋒一轉，從千年佛門到十里紅塵的，嚷嚷著要要為我介紹「對象」。 哥兒們的這番好意，我該視為一種預備重溫某種「校園戀情」的懷舊氣氛嗎？ 歲月推移到這般中年，要想辦法在另一座城市裡「生出另一個『自己』」，其實如果有點感覺後繼無力的困頓，完全是因為「高齡」。 「高齡產父」的經歷也是既輝煌又昏黃，在重返校園時，經常會有一種意識型態的交錯投影。這既是一種自我安慰，偶爾也難免略顯失焦。 想起2005年初在準備中央美院的博士入學考時，我真是唸到、背到死去活來呢！ 我準備了一個月，儘管我像面對聯考一般，真正全力準備的時間只有兩個多星期；但當時還真多虧了我住在好友張德芬的家，一方面可以打尖，另方面可以打坐。 那時剛過完農曆年，每天看著北京大雪的美景，一邊啃著「美術史論」猛抬頭望著窗外猶然生疏感嘆。我只好假裝並想像我自己，正處在日本京都某個多情藝妓陪著咱們這公子朗朗讀著書本兒的窗櫺內，正進行著一場浪漫又無奈的苦讀呦！ 當初，我確實是在日本京都的「三十三間堂」的觀音菩薩前，動了這麼一念！ 我買了一根大蠟燭，寫上要進入「藝術殿堂」去學習佛法中所謂「功德莊嚴」，由「美」去體驗涅槃寂靜的真誠心願，然後放到三十三間堂大殿的千手觀音面前點燃。 之後，我感覺自己的內在有了變動，像是石頭裡懷了個孫悟空似的。 對過去的我來說，人生有許多碎片的領悟，可以靠「旅行托缽」獲得。 然而，生命中有一些活生生的真正悟證，則要靠真正辛苦親赴與坦然犧牲的「十月懷胎」才能獲得。 我不會生孩子，但我知道我最終必須想辦法生出一個「藝術領域」的自己，才能讓我「媒體、宗教、金融、藝術」的此生「四大天王」的視野構圖完整到位，以提供給自己今後畢生無缺的思想與諮詢。 而這個充滿多元光芒的藝術國度之中，倘若要真能散發自己的生命光芒，將比傳統懷胎十月還要久，也還要困難。 必且在這之前，我必須咬牙和自己內在所謂的「毅力」、所謂的「堅持」日夜相擁陪睡，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受孕入胎，逐步育成。 而這整個讓內在新的自己能夠「如蛹成蝶」的過程，很多方面同樣必須「有取有捨」；比如我將無法一邊忙著賺錢出招、四處奔忙，一邊還能專心思考架構、操寫論文。 未來一整個年頭的漫漫時光之中，我只有靠讓自己無盡的「蒐集閱讀、思考提問」，才能逐漸提供養分，孕育內在的自我直到生出「論文」。 最後還要接受校內外的師長們，無情操刀進行公開「論文答辯」的手術過程，才能順利產出「學位」以及學位背後來自內在思想因為長期浸淫，所產生的徹底質變。 男人沒有子宮，而這段孕育過程中，能夠體會那種無法控制的內在「抽搐收縮」，只有在出現「萬分尷尬」的時刻！ 「你回來了啊！這學位您哪需要念呢？甭跟我開玩笑了！」校園餐廳內很容易遇見已經暌違一年半載的熟悉面孔，人家這般的冷眼關心與直率勸慰，總是讓我尷尬不已！然後咱們自己心頭抽著抽著，只能苦笑或陪著笑。 其實我也並非真的尷尬，任何在佛法修行中正在鍛鍊逐步離開「我執」的人，本就應該「八風不動」，任人、任境界千變萬化也只是止、觀而一笑。 但我還是得順應著尷尬一下！畢竟四十二歲的老學生了，事業名聲在周遭朋友眼中也算華麗繽紛，何以想不開要在這北京城裡的藝術領域「老蚌生珠」，別人各方好意或惡意的打量，也都得學著取捨圓滿，畢竟這也並非常人所願，全是自己決心招來的造化。 人生是一座華麗的子宮，孕育出無數的歷程與自我。顯然我全然沒有身處藝術圈子的翩翩風采模樣，感覺自己就是尷尬的「挺個肚子」；至少腰圍確實像是呢！ 中央美院顯然是我正待著的產房，在這充滿無比精彩，藝術養分華麗繽紛的校園角落，我除了得艱辛的懷胎最後一年挺住論文，還得在周遭的目光與身旁的耳語中，不計人言可畏的尷尬折騰著呢！ 至於北京，這座繁華又深邃的城市是我散步的花園，在這充滿哥兒們相互扶持的城市角落，除了可以悠哉的喝著酸奶，看樣子我還得準備重溫另一段暌違的校園戀情呢！ 無論對象是誰，請諸位放心！正在「懷孕」的人是我，絕不會是對方的！ （A：美院餐廳我的基本素菜一頓打發：蕃茄米線4元，蘿蔔泡菜1元）（B：大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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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時事評論｜兩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