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9/04/05 09:00:16瀏覽3190|回應12|推薦56 | |
此刻抵達住處,已經超過午夜時分。 在晚上九點半之前,我確實還是惦記著週末的部落格尚未書寫上傳。 但之後在抬頭看時鐘,卻是很自然的放下了。 終於在接連將近兩個月的不斷線書寫之後,在清明節的週末成為一個中斷的殘念。 能夠無悔替代「殘念」的,只有對某些人的「懸念」可以旗鼓相當。 這讓我最終在午夜之前,沒有從袋子裡取出notebook,把某一篇寫完的文章上傳。 中斷了部落格,只因為不想讓一段珍貴的「懸念」被中斷。 能在一個異國般的交錯時空,與妹妹及妹夫秉夜詳談他們的孩子,是珍貴的事。 妹妹獨立扛起照顧三個孩子的責任,而妹夫在中國大陸負責整個家族的事業,這近十年來無論是此岸彼岸,雙方都不容易。 但孩子逐漸成長,而身為母親在每天無止盡的瑣碎事務中被吞沒,也很正常。 孩子們各自的天賦、特質、個性、雜質都不同,如何在親子如此日夜親近摩擦的空間中,跳脫常理的庸俗角度,而還能夠以一種「從天空俯瞰」的總觀角度,來凝視孩子們的過去到未來,看樣子這是身為超能力舅舅的責任了。 孩子,始終是一切的、永恆的懸念。 為了親愛的孩子們中斷手邊的一切,是那麼天經地義的事。 他們三個小毛頭,在我的眼皮下已經長到小學的地步。台灣教育環境的目標指向其實很模糊,如何從孩子們的「內在本質」去長出所有被期待的美善,並不容易。 我必須將我觀人的「法眼」,傳授給我妹才行。 我們談得很深,妹妹有申辯也有反思。 我最終歸納著也堅持著: 1. 孩子們的一切都沒有問題,只有大人變了,孩子才會跟著改變。 2. 即使全天下的老師或同學都誤會了,我們也要讓孩子知道,我們站在他們這邊,他們並不孤單;縱使必須與全天下的誤解為敵,也在所不惜。 3. 一定要瞭解孩子的真正「天生專長」,而無須在意苛責其弱項,任何人都是最初從其擅者與強者,去開始植栽培養。尤其不要苛責孩子在「才藝」的表現。 4. 孩子的一切麻煩作為,若非缺乏安全感,就是希望攫取注意。當以此為起點,從任何生命包括孩子們本能的自尊與價值,開始去融化與鬆解。千萬不要把自己身為父母的「面子」,高於孩子之上。 我自己從嬰兒開始,就是玩弄大人於鼓掌之間的「可怕」孩子。 一歲初在私下練習完走路之後,直到整個家族聚會的那一天,我突然掙脫抱護雙腳落地,連「站帶走」,一日之間在家人的驚呼聲中同步完成。 經常頑皮的捉弄與撒謊,欺負襁褓的妹妹,是因為無趣的鄉下日子太無趣,虛實之間創造了童年多樣的素材。 幼稚園擔任升旗手時,升到一半當場哭到抽筋,當幼稚園老師與院長送到保健室時問起,才幽幽的說:「我看到國旗在天空飄揚,好感動喔!」,主要因為前日上課講到陸皓東的第一面國旗,是由血所染成;於是便成為模範生,每日負責舀牛奶給全班同學,擁有了「權柄」。 小學一年級,早已偷偷讀完王尚義與瓊瑤、玄小佛的所有小說。開始構思大學畢業舞會時,該怎麼完成初吻;但想到必然會和所有人一樣在初戀之後分手,放學後經常徘徊河邊堤防流淚。 小學三年級,與一位日據時代受教育的老班導師全面為敵,夾著始終考第一名卻永遠不寫她的作業,就算被要求每天每節下課都要跪在講台前被羞辱也不屈服,最終老師去向校長攤牌:「有王尚智就沒有我」,這才被迫轉學。 而到新的師專附小的學習環境之後,才逐步發現原來寫作、講話、思考是非常有趣的,同學與老師都不是省油的燈,因為「有難度」產生「新摸索」而長出了「新自我」。一旦出現了「對的老師與對的教育方式」,構成一種「成長路徑」可以重新抉擇的自我「暗示」,從此開始繽紛綻開各種延展的性格與能力。 從小,父母及周遭大人全然不知,我自己發展出各種學習的探索。這當中,戲弄大人最為有趣,看大人們的「口是心非與言行不一」最為鄙視。 幼年時的說謊,成為建構不凡夢想的基石與動力。 始終的內在叛逆,成為某種對生存與突破的強大動機。 於是這一路下來,直到我長大之後,包括生涯的抉擇與跳躍、情感的觸碰與穿透,乃至宗教信仰的投入與歸屬;人生原本可以僅僅活在在殘念與懸念之間的一切庸俗與擺盪,被重新定義與詮釋。整體來說,至少確實少了許多原本會有的沈滯與荒蕪,也算活出自己的模樣了。 我始終相信,孩子的任何一切,都是獨一無二的組合。 一旦對應著「the right time, right place, right person and the right mood」,孩子的人生都可以是一件獨一無二的藝術品,以及一段獨一無二的故事被敘述和訴說。 一定要有能力「跳脫父母的角色」,只有從廣闊時空中凝視的看待與落實,才能真正萃取出孩子的真正「特質」:這當中包括任何獨立意志或靈魂,所會各自擁有所謂的「天賦與缺憾」。 「天賦」是黃紅色,「缺憾」是藍綠色,顏色沒有好壞,只有搭配組合的問題。 從來「優點或缺點」都是謬論,其實只有「特點」。 人生也從來不是優點放大、缺點剔除,而是最終有一個「能掌握優點與缺點的清晰自我」。 然後,身為父母長輩的我們,才能夠真正協助他們如何在自己的人生中,理解自己,最終可以如何的擁有「綻放與清淨的能力」。 這也是我面對所有參與及「經手」過的孩子們,唯一且核心的意念。 像老天一樣的凝視他們,像菩薩一樣的保護他們,像天使一樣的陪伴他們;在人生所有殘念與懸念之間的鋼索,幫助他們學習、體會並運用內心的平衡。 孩子們讓大人們看見自己的來時路,感受生命的本質與起伏,也彌補自我的傷痕與缺口。直到孩子們從苦難中、從眼淚中、從疑惑中重新綻放微笑的剎那之際,我們也才真正超越了當下或許殘局處處的自我,重新聆聽並觸摸到所謂「生命」的回音與答案。 這才是我們與孩子之間,任何殘念與懸念之間的,真實出口。 |
|
( 心情隨筆|男女話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