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蹤

鍋子裏的魚湯滾沸，不時發出咕嚕咕嚕的滾沸氣泡聲，一陣一陣誘人的香氣飄散而出。

咕嚕咕嚕，爐火持續的悶燒著魚湯，直到鍋爐不斷的流洩出液體，冒出了濃濃的煙，煙霧迷漫了整個廚房，隨著開啟的窗戶飄散出去。

…………………….

她打開冰箱，取出兩顆蘋果放置水果盤裏，哼著不成調的歌曲，拿著水果刀削著蘋果皮。

才剛削好了一顆，鼻端卻聞到了煙味，是從哪家的廚房在飄來的呢？

本不以為意，沒想到煙味愈來愈濃還帶有焦味，她放下蘋果，起身查看，卻見煙從敞開窗戶飄進來，迷漫了整個廚房。

她一驚，捂著鼻，連忙往窗外看，卻看不出是從哪一家冒出來的。

是誰家的廚房煮焦了食物，或是起了火災？

關上窗，阻擋煙霧漫延進來。

聽到隔壁熱心的王太太的呼叫，洗淨了手，邊回應她，邊走出廚房打開大門。

「王太太，不是我家，我沒煮東西。」

「那是哪家在冒煙？」

鄰居們聞到煙味，紛紛開門走出來，互相的交頭接耳，見某一家的門未開，好像就是從那家的廚房冒出來的。

「好像是從李太太冒出來的。」見某一家的門未開，猜測著會是從那家的廚房冒出來的。

「李太太出門去買東西了，沒人在家。」

「有啦，她家的小女兒今天期末考，中午有看她回家。」

「快叫她，萬一失火了怎麼辦？」

一人一言的，愈說愈急切，就怕有人出了意外。

這一條街上的住家，每個人都熟識，平日東家長西家短的聯絡感情，每一家的孩子都是看著長大的。

------------------------------------

女孩趴在床上，翻閱著書籍，看著目不轉睛，入了神。

窗戶外，有人在大聲叫喚著她的名字，起先女孩仍毫無反應，接連喚了幾聲後，女孩疑惑的爬起來，打開窗戶探望，發現原來是鄰居的伯伯、伯母在叫喚著她。

「阿蕙啊！阿蕙！是有聽到沒？」

「阿蕙啊──」

「伯母，我有聽到啦。」她往窗戶外喊。

「出煙啊啦，妳都嘸聞到喔。」

「妳快去看妳家的廚房有沒有在煮東西。」

煙？

哪來的煙？

媽媽出門前，瓦斯都關了啊。

聞言女孩愣了一下，而後才聞到空氣中隱約飄來的煙味，這認知讓她馬上跳下床，打開房門，真的見白色的煙霧緩緩飄了上來。

頓時，捂著嘴，衝下樓去，到達廚房，媽媽咪啊，果真是煙霧迷漫，不小心吸入了煙味，喉嚨就受不住的直咳，煙入眼睛，流下眼淚，她趕緊查看瓦斯爐上沒有東西燒，瓦斯也關緊著。

檢查下，煙味是從廚房的窗戶飄進來，是後面鄰居的廚房在冒煙，她趕緊關上窗，阻止煙繼續的竄進來。

阿蕙打開大門，對著鄰居的伯伯、叔叔、阿姨們道：

「不是我家在冒煙啦，是後面的人家在冒煙。」

「我看的也是這樣。」

「我去後面的人家，門都關緊的，沒人有反應啦。」

「緊去叫里長來處理。」

-------------------------------------

黃昏斜照，小婦人手拿著超商所買得的東西走回家，想著晚上該準備煮著老公最愛吃的雞胸生菜沙拉、薄皮包明蝦沙拉……

咦？怎麼一群人圍在她家門口？

她疑惑的走過去，正好有一個鄰居見到她，便叫著。

「好啊，好啊，黃太太回來了，不用叫鎖匠了。」

「這怎麼回事？大家都圍在我家門口做什麼？」她莫名所以的問著，看到里長居然也來了。

「妳廚房是不是在煮東西，煙都跑出來了，還有燒焦味呢。」

「煙真大哩，真怕會出火災唷。」

她愣了一下，接著才想到什麼似的大叫，「啊，我的魚湯，我忘了關火了。」說著，便連忙拿出鑰匙打開門。

經過客廳，看到廚房裏滿是煙霧，她捂住鼻衝進廚房，把爐上的瓦斯關了，瓦斯爐關了，趕緊將所有窗戶打開，讓煙散出去。

--------------------------

對於她的疏忽而引起的騷動，不好意思地向鄰居們道歉，王太太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著，並要她下次小心注意一點就好了。

鄰居們都散去後，她回到廚房望著被煮成焦黑的鍋，欲哭無淚，熬滾的魚湯全沒了。

看著爐灶與地上皆是湯水，她嘆了口氣，拿起抹布，彎下腰，認命的處理乾淨。

唉，一時的大意，幸好未釀成火災啊。

by　涴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