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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03 11:07:11瀏覽3534|回應0|推薦20 | |
對她來說,這輩子能夠遇到這樣的男人,算是幸運但更是不幸。「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她在心底這樣安慰自己。 有長達十年的時間,她一直在這樁痛苦的感情漩渦裡打轉。她在大二時認識他、初戀男友,這男友,是大家公認的才子,考上以第一志願之外,又是社團裡最活躍的人,還組了一個熱門音樂團,自己寫歌、唱歌,忙得不亦樂乎,樂團有聲有色地,似乎成績還不錯。 最可怕的是,看起來從來沒在讀書的他,可以拿書卷獎。大學裡,這種會念書的獎,通常都是女生包辦的,就算他們系裡女生相對很少,也輪不到他這種整天瘋、外務這麼多的人拿獎呀。 不過,沒辦法,人家就是會玩又會念書,樣樣行。包括交女朋友。 在社團、乃至於校園裡,她可以說是眾人的維納斯,一頭瀑布似的長直髮、高挑的身材和溫柔的聲音,讓多少人暗戀她到朝思暮想,但她永遠跼跼獨行,不是冷若冰霜,只是她真的不太容易親近,溫溫軟軟的聲音裡,對人一律保持距離。 大一時,有不少人嘗試過追她,只是全部敗陣下來;那些追不到她的人,雖然心裡很不是滋味,不過,看她始終一人,也沒哪個男生達陣,心裡多多少少,也有點安慰吧。 沒想到一上大二,她還被盯走了。這樣一個美到讓男人女人都捨不得移走目光的女孩兒,終於開始了她的戀愛。只是沒有人想得到,這愛情連綿了十年之久,幾乎耗掉了她前半部的青春,並且,讓她遍體鱗傷。 她從小就欣賞,或者說,崇拜有才氣的人,這樣的人是她的罩門。 她的父親就是這樣的男人,長得好又有才氣的男人,始終很難只屬於一個女人,很難只創造「一個」傳奇。在她的成長記憶裡,常有一個畫面就是她一個人艱難萬分地走到巷口外的一戶人家、按門鈴:「跟爸爸說,媽媽叫他回家吃飯。」應門的人、一個年紀比她小兩、三歲的小男孩會往裡面大叫:「爸──她說要你去吃飯!」 每每,她聽到小男孩的那聲「爸──」,心就要碎了,但她只能強忍住心裡的苦,等爸的回應,如果爸爸很快就說聲「好,馬上回來。」她覺得那碎了的心,也就能拾掇得起來,但是,有一半的機率,爸爸會說:「啊,今天不回去了,妳跟媽媽講一聲。」離開巷口、爸爸的這另一個家時,她幾乎蹣跚,一方面是失望,另一方面是害怕:爸爸不回來的日子,她和媽媽坐在餐桌上,不發一語地吃飯,媽媽的表情哀淒悲傷,連帶地,她也只能食不知味。 在餐桌上,她們無法避免地,會想到另一張桌子的熱鬧。 爸爸的另一個家生了兩個小孩,大的是兒子,還有個比她小五歲的女兒。這場婚外情,一直持續著直到現在,不同的是,從前父親是兩邊跑的,因為兩家住得很近,這其實是父親刻意安排的,那時候,他還顧念或者顧忌著,不敢全然放下她和媽媽,等小男孩快上國中時,因為學區裡的國中不好(或者其他原因?)另一家人搬走了,爸爸也漸漸很少回到她們的這個家。 大約高中左右,她的父母正式呈現分居狀態。 在她心裡,父親那偉岸、迷人的樣子還在。小時候,爸爸把她扛在肩上四處玩耍、教她寫書法、玩遊戲、吹口琴 … 的情景常在眼前 … 母親是個很悶也很沒有魅力的人,「家變」之後,整天掛著一張委屈的臉,更讓大家沒有興趣接近媽媽,爸那邊的親戚一開始都站在她這邊,時間久了,「啦啦隊」也散了,再說 …. 沒人敢說,「那邊」畢竟有兒子。 她或許沒有想過,在潛意識裡,她把對父親的思幕轉移到了跟父親很像的他的身上。在社團裡,他的優秀大家有目共睹,幽默風趣更一如父親;父親在身邊的時間雖然不多,但父親在時,家裡的氣氛就是不一樣。 對她來說,他正是父親的翻版。 她的愛情,難道也會是母親的複製品嗎? 十年來,她一直處於不斷有人試圖介入的痛苦中,和他,走過一段又一段的危機,幾度,她想放棄了;她真的不堪這樣的不停地爭奪──把他從一次又一次的出軌中,再爭奪回來 …. 她累了想放棄,他卻一次又一次地誠心誠意地挽回:「我對那些人 … 那些事…妳知道,我根本不放在心上,就當作是唉,無聊的插曲吧。」這是他的解釋。她還要聽多久? 前兩天父親回家來。母親心裡雖然等很久,看見父親時還刻意作冷漠狀:「你回來幹嘛?回來沾個醬油就不用了!」沒想到 …. 父親真的只是回來拿個東西的;他回來拿房地契,一直到那時,這個早已沒有男主人的房子竟然還是登記在父親的名下;媽媽當下發飆到崩潰 …. 父親拿房地契要做什麼,她並不知道;最終有沒有拿到,她也不知道。在那一刻,她只知道,她必須親自結束了她的愛情,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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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