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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20 16:17:41瀏覽613|回應0|推薦11 | |
派提斯.夏侯Patrice Chereau【愛我就搭火車Those Who Love Me Can Take the Train】(1998) 撰文/蔡瑋 尚伯提(Jean-Louis Trintignant飾Lucien Emmerich / Jean-Baptiste Emmerich)作為一個父權式的大家長,他的罪惡在他喪禮期間整個爆發。 尚伯提厭惡女人,卻在一次家族旅遊中,私通了兄弟的妻子露西(Marie Daems飾Lucie),從此家中鬧得不可開交,他索性拋棄一切家庭男主人的責任,做個全職的畫家,將家族製鞋的工廠丟給兄弟呂西安去打理。尚伯提的名聲漸隆,加上他不斷言語攻擊周圍的人,這並未使他遭到唾棄,反而讓他在其他人的心目中的地位屹立不搖。 尚伯提對女人並非一視同仁,他只攻擊對他造成威脅的女人,或許他心中本來就有個女人的靈魂,因此他將祖先留下來的大宅院、以及所有的財產,全都指定給他的男性看護、兼最後的同志情人提耶利(Roschdy Zem飾Thierry)年幼的女兒艾蘿蒂(Delphine Schiltz飾Elodie)繼承,就一點都不奇怪。 感覺奇怪的是周遭人,提耶利明明是個大流氓,連艾蘿蒂也被他薰陶的見東西就要、就拿;尚伯提的侄媳婦克萊兒(Valeria Bruni Tedeschi飾Claire)就明明看見苦主在喪禮上找提耶利週轉,他是不是對尚伯提堅稱自己在外欠債,私底下卻成了放高利貸的金主,不無可能,至少他絕不是像他的行為暗示的那樣,連替尚伯提運棺材的修車錢都付不出來。那台他撞壞的休旅車,可能是他主動向尚伯提要來的最後的禮物;提耶利以驚人的時速在參加喪禮的眾親友共同搭乘的火車並排的公路上疾駛,嚇壞了所有人,卻也符合了他本人的形象,把持著老人做威做福的流氓強盜。 尚伯提在得意門生弗朗索瓦(Pascal Greggory飾Francois)製作的專訪錄音材料中曾提到,他知道提耶利手腳不乾淨,但為了愛的理由,他樂於自己的寬大。尚伯提對自己也是同樣的寬大,這是他賴以生存的一大準則。他離間所有人,很可能是為了怕他們知道真相,會聯合起來對付自己。被他輕易奪走的弟媳露西,不過是個應聲蟲,就像替老人寫傳記小說的作家貝納(Olivier Gourmet飾Bernard)是個軟弱的奉承者一樣,不足為懼。兩人的婚姻也同樣毀在老人的手上。 露西的丈夫呂西安,放棄了擔任數學老師、軍官的夢想,辛辛苦苦的支撐家業,只為了提供尚伯提充面子、做大善人、揮霍無度的資源;而貝納的另一半的下場則更悽慘,蘿芮妲之所以會精神失常,丈夫被老人偷去了理智,成了婚姻中扳不倒的對手、惡魔,是最可能的原因。而貝納與蘿芮妲的故事,又在老人的姪兒尚馬利(Charles Berling飾Jean-Marie)與他的妻子克萊兒身上再次上演。 克萊兒因為尚伯提在背後攻擊自己、婆婆露西應和著老人在兒子面前搬弄是非、同樣承受著極大的心理壓力,她開始嗑藥可能就是在那時候,克萊兒後來不告而別,尚馬利也離開了尚伯提,但他始終怕觸怒老人,不敢將夫妻失和的真正原因,透露給他人生最大支柱的老畫家,這是他為何聽到克萊兒在老人去世前去看過對方,突然勃然大怒,又導致克萊兒義憤難平在眾人面前失態、大罵他懦夫的原因。 事實上,只有短暫離開的克萊兒看出老人卑劣與自私的居心。當老人的得意門生弗朗索瓦與作家貝納為了誰才是真正獲得老人的器重爭吵不休之際,克萊兒突然放大了分貝,以旁觀者清及生者為勝的高姿態,指出那不過是老人玩弄的「政治」、大聲嘲笑在場所有男人都沒有離開老人的骨氣。對妻子已有悔意的尚馬利,一時大受刺激,突然衝出屋外,等到克萊兒跟著在大雨中尋尋覓覓,終於兩人重聚,卻也埋下婚姻與情感傷口癒合的契機。尚馬利的悔恨,是因為無法與老人的新歡提耶利競爭,又或者是因為自己以艾莫瑞克家族的長孫對老人拋棄做父親的責任、發表意在替死者緩頰的演說、觸動了他對年輕時連夜逃家投靠老人、接連背叛父親與妻子的感情的回憶,兩者都不無可能。 尚伯提其實還有個兒子佛瑞德。他出現在喪禮的時機,對他而言十分的敏感,因為他正在接受變性手術。從他不經意的言談之間,他極可能年幼時就受過父親的猥褻,現在的他則極度的信仰婚姻神聖。他的歸來,代表著他內心的覺醒與對新生命脆弱的自信心,這時給予他最大鼓舞與善意的是克萊兒,後者並且為他取了一個新的名字,叫薇薇安(Vincent Perez飾Viviane)。薇薇安這個腳色是全劇中一個最重要的象徵,她代表著尚伯提的血脈、最終回歸自我、誠實面對自己的生命的歸返。又因為薇薇安極度善意的投射,進一步又鼓舞了一名罹患愛滋的年輕生命,布諾(Sylvain Jacques飾Bruno)。 從布諾不僅出現在喪禮上,還替老人抬棺、在他下葬時泣不成聲看來,他在場的理由,決不僅止於老人的門生弗朗索瓦的前男友這麼簡單。他更可能是老人的眾多年輕情人之一,甚至他的病症也是從老人那裡得來的。愛滋作為戲劇性的隱喻,它代表的是老人極度扭曲的情慾,它是弗朗索瓦決定與布諾分手的原因,也極可能因為後者意外碰破的裝飾花瓶碎片上的血漬,又讓無辜又善良的薇薇安在無意間感染、而繼續承受老人的荼毒。弗朗索瓦的明哲保身,讓他同樣成為老人無形的社會資產中的最後、也是最大的受益者,他所背棄的老人的那部份,最後又讓弗朗索瓦的後繼男友路易(Bruno Todeschini飾Louis)承擔下來,因為路易在不知情之下墜入與布諾的愛情,又在知道後者罹病之後提議與弗朗索瓦共同支持布諾後繼的人生。就像弗朗索瓦過去的經驗所顯示的,果然他再次選擇全身而退,但就因為善良、宛如天使般的路易的介入,使得老人尚伯提種下的罪惡,意外的獲得了補償。 老人任性的另一個後果,就是讓呂西安再次失去做為一家之主的機會,後者一聽到提耶利的女兒最後獲得老人所有的遺產,立刻又恢復了彷彿奴僕對主人般的忠誠,他伺候薇薇安試鞋、一如禮遇女童艾蘿蒂,不過他既然終於與尚馬利達成和解—透露當年他在家族中的無聲奉獻的真相以避免後者因尚伯提最後日子的任性威福而幻滅,只要他想恢復一家之主的身分與地位,並不缺少來自親人的奧援,雖然稍遲了些,但還來得及挽回一切。 來自親人的善意支持與流氓的蠻橫間的對抗,將會是另一則故事;而這又讓人想到,這一切煞費周章的敘事,其實也是個政治社會現象的隱喻,意在呈現大西洋北美聯盟的罪惡,期許左派最終的回歸與救贖,以及,這一切的前提必須是如同老人尚伯提最後的遺願,回到生命開始的故鄉那樣具有關鍵意味的決定,因為就像是劇中所呈現的,是這個決定讓父子、夫妻獲得和解,新生命獲得鼓舞,受毒害者得到呵護與補償,讓一切圓滿的結局成為可能。 飾演克萊兒的瓦萊里婭.布魯尼特德斯奇,表現最為搶眼,她初時的脆弱、懷抱朦朧的希望,到最後高潮中奮起女性覺醒的智慧、專擅全場的氣勢的一連串轉變過程,詮釋、演繹的在在令人信服、享受。(法國凱薩獎得獎作品,20161120愛我就搭火車) *派提斯.夏侯Patrice Chereau【愛我就搭火車Those Who Love Me Can Take the Train】(1998) >在此展示本人觀賞影片的心得,分享同好,並作為推廣資源交換觀念之用 >唯有真正的資源交換,才能保證資源的長久供給,避免中輟、或從網路上消失的命運 歡迎按讚取得最新訊息 [粉絲團] https://www.facebook.com/TsaiSeeMovi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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