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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07/20 11:50:53瀏覽710｜回應6｜推薦53 | |
聚散兩依依 小鎮偏僻處的一條泥路上有窪淺水坑，雖說不大，寬處丈量來也有六七米。雨季未來前，本衹是塊小窪凹，人們懶得即時將它補實填平，這坑偷偷地就一日日擴張了範圍，活似鎮裡的孩童不知不覺即長有他們母親的半高身子。這坑擴大到了某個程度，愈加大膽地增快向四緣侵蝕的動作，幾何級數般地；人或動物經過時，都微修了前進方向，繞著坑邊，小心斜走兩步。 剛過了十一月，仍有鎮民沒及時翻出箱底夾衣，怕寒的人家倒早早啓用了壁爐，雨那時應景開始落，綿綿密密地製就了一張瞞天大網，徒然試著張羅從壁爐煙囪升起的那幾縷裊裊灰煙。這雨淅淅瀝瀝一落就不願住，總要斷續下過了年，泥路上的那個淺坑就集滿了無數渾濁渾濁的小水珠子。無來無由地，他們擠在這小空間中，恬適自在，渾然不覺礙手礙腳的拘束，少有抱怨。 天更往冷裡走，某個午夜，水坑的表面結上層薄冰。這片冰晶瑩剔亮，好天氣時，清晰地播映出上方天空的變幻。小鎮靠海，不易落雪，那片冰層下的小水珠子們，無事時就探頭探腦地直著眼瞧那遠方山巔的積雪。 「山老了。瞧！滿頭全是白髮。」一個小水珠子感性的說。 「別瞎說！山只是戴上頂白帽子！」另個水珠子有他樣的看法。 「不，不！山頭上滿滿插了梔子花呢！」這是一個信心滿滿的水珠子意見。 四下的小水珠子同時搶著發表各自的心得，吱吱嘁嘁一團亂。 光陰導引著雲朵不停地從小水珠子的眼眸間掠劃過。一天天的，小水珠子同雲朵般樣，老的走開去了，嶄新的自天而來，水坑仿若沒有些變化──直到雨季的結束。那時，薄冰層早失了蹤影，無知無覺地老水珠子依舊去了遠遠莫名的他方，新的卻不見再來，有一日，水底的土壤竟然在水面上掙扎微露出小小鼻尖，初始只是一兩點、三點又四五點的顯現，活似大海裡一座座微小的珊瑚礁，無依無靠；卻一轉眼裡，坑裡的眾水即就散了盡，只遺下幾處小小水窪，這裏那裏。 生生被分隔了幾處的小水珠子們，有許遺憾，有許傷感，但都抱著信念，相互安慰的說道：「放心！我們總會有再次相見的機會。」 一天午後，有輛車子莽撞的疾駛過小路，將些水珠子從這一處濺入那一處。舊日的老友重會了面，悲喜交加外，這樁意外增強了他們的重逢信念。卻這惆悵又期盼的等待忒短，僅有三兩天時光，當空氣中被嗅出含有初綻的春意，逐漸濃綠的野草叢中，第一隻蝴蝶翩躚穿梭；水坑無聲無息地涸竭了。 雖懷了那樣強烈的念頭，幾處的小水珠子們終究沒有再會上一面。 2014/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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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