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山姆，比利時人 22歲；右：丹州，荷蘭人，20歲。

昨天是夏季的最後一天，墨爾本氣溫 34 度，頗熱。下午，廚房的櫥櫃裝訂工作進行中，我坐在這張舒服的休閒椅子上，正戴上太陽眼鏡，準備打個盹。突然有人敲大門。我猜想可能是傳教或募捐的。

門口一個年輕白人小夥子，是一家能源公司銷售代表。這種上門推銷的工作不討好，突然讓我想起自己已經忘記的一項工作經驗，「大英百科全書」的銷售，訓練加上實務，大概有兩三個禮拜吧。（我寫文至此才想起來的）。

我透過太陽眼鏡看著小夥子，想著如何拒絕他。我說，「即使貴公司的費率好，我幾天前才簽的新合約，也沒法跟你們簽約。」小夥子說，「沒關係，我是幫助你省錢的，讓你比較看看做個參考。」我自己也好奇我付的費率是好還是不好，便同意讓他看我的帳單。

他看了似乎有點不明白，需要打電話給上級。我聽到他在電話中告訴他經理我家地址，掛了電話。小夥子要等經理前來，不想請陌生人進屋的，但是天氣這麼熱....。小夥子站在門口問我，「你是哪裏來的？」我看這個年輕的小夥子，「你問我哪裏來？我在澳洲都快三十年了，哪裏來的已經不重要。」

這時注意到他的英文有口音，便問他，「你是哪裡來的？」

他說，「比利時，」

「比利時？」

「是的，你知道比利時嗎？」

「我當然知道，你來多久了？」

「四個禮拜，」

「四個禮拜？你是拿工作簽證的？」

「是的，一個禮拜前才找到這個工作的。」

「你幾歲？」

「22歲。」

我的瞌睡蟲一下子跑了，從比利時來，拿工作簽證這檔事，激起我的好奇心。便讓他進屋等他的經理，我也不是獨處，廚房還有另一個工人在工作。

我問小夥子，「屋子裡很亂，你要不要坐在小陽台的椅子？」小陽台是有屋頂的，沒有太陽直射。

他說，「不，我在外面一整天，太熱了，還是室內就好。」

遞給他一杯冰水，他如獲至寶。

這時經理來了，也是個小夥子，20歲。說話也有口音，原來是荷蘭阿姆斯特丹人。

太有趣了，兩個外國人。

我問山姆（比利時人），「你這裡有女朋友嗎？」

他說，「沒有，你結婚了嗎？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

我大笑，「我當然結婚了。你知道我幾歲嗎？」

他說，「你 31 歲？」

真好玩。我當然告訴他我的真實年齡，他們倆個都不信。我給他們看駕照證明。

經理雖然年紀較小，顯然是負責訓練的人，看了我的帳單，向山姆澄清一些技術問題，然後告訴我，他們的費率保證比我原來的低，按時付款折扣也高。接著示意山姆進行推銷程序的解說。很有經理的架勢。

老實說，我上個禮拜正想打聽比較費率折扣的，因為原來的帳單合約剛到期。後來跟他們打了電話後又續約的。電視上也有專家（也許是廣告手法）呼籲，不要懶於比價，坐失省錢的機會。所以我不排除換公司的打算。

我問他們，「我可以信任你們兩個外國人嗎？」

我問經理的名字，他的名字是丹州。我說，「丹州華盛頓」。

「丹州？ 丹州是荷蘭人的名？」

「不是，丹州是美國人的名。我父親喜歡丹州華盛頓，他是黑人。」

山姆問，「你到底是哪裡人？英文這麼好。」

我說，「我是中國人，我在這裏快三十年了，英文當然好。」

丹州上了廁所出來，跟山姆說，「哇，馬桶真棒。還有按摩耶！」

我的天，這兩個小孩，真好玩。

他們看到車棚裏的車，說「這是你的車？好漂亮的車。」

我的天，第一次遇到 20歲的歐洲年輕人，好新鮮，好有趣。

不負他們的努力，我簽了約。電價折扣 35%， 瓦斯折扣 20%，合約兩年。冷靜取消期 10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