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8 點 10 分在咖啡店吃完早餐，我在公交車站找不到能載我到浦東目的地的路線，於是決定搭 167 到人民廣場換軌道交通 2 號線。我對公交車站不是很有概念，只知道人民廣場是一個大站，在那邊轉車不會錯。

這一趟在上海，出門都是搭地鐵，難得搭公車。搭地鐵是比較快，但是目光只能盯著車廂的螢光幕視頻。現在，在公車上，視野突然開闊，感覺沒有跟實際生活的環境脫節，心情好多了。想到台北市的地上捷運，又快又可以居高臨下看街景真好，台北人真是享受。

這班公車在早上尖峰時間，算是人不多的。我因為路不熟，所以樂於站著。這會我又想起中小學時候的公共汽車上下學經驗。不是說汽車的構造還留在40年前的階段，而是司機的駕駛技術跟那時台灣的公車司機相似。乘客們在車子裏搖晃，隨著車子的前進或刹車，前撲後拉，我如果年紀再大一點，恐怕抓不穩就會跌倒、撞上金屬杆或座椅而受傷。感謝神，我發現我還算年輕，經得起一再折騰。

突然想，何不去外灘搭輪渡，因為我厭倦了在地鐵站裏面跟著人群繞啊繞的。於是，低頭問坐在椅子上的女士，知不知道車子是否經過擺渡碼頭。原來帶著耳機的這位小姐，拿下耳機瞭解我的問話後，有禮貌，也親切的告訴我她所能告訴我的信息。她認為沒有經過，建議我到人民廣場下車再走到外灘。既然如此，我還是按照自己原來的計畫換地鐵。

我以為直接下地鐵站，會比之前我總是坐地鐵 10 號到南京東路轉 2 號線少走一點路。進入地鐵站，順著指標，轉來轉去，我覺得走的路好像更長。下次還是不要來人民廣場搭地鐵了。

在地鐵站，我見識到了上海的尖峰人潮。一眼望去，無處不是人頭，眼睛看到的人恐怕比紐約路上的總人潮多。我的腳步終於走到 2 號線的月臺。在每一個上車口，有一排排的隊伍。是有排隊，但是人太多，隊伍無法順利接龍，最後看來還是亂了。車子到站，我跟著人潮洶湧上車，還要小心不掉入車廂跟月臺間的空隙。看看自己的位置，我是上車了，在車門內面。身後門外月臺上仍然擠滿了人潮，他們勢必無法上來。

門關上之後，車廂裏就像我中學時擠公車的沙丁魚沒有兩樣。身體被前後左右的人緊緊夾住。我跟這個女孩的臉幾乎是可以呼吸彼此的氣息，還好另外兩邊的人是個子比較高的男士，讓我有空間可以把臉轉向另一邊，不會碰到男士的臉，也不致跟這個女孩尷尬的面對面。

每一站停車的時候，下車的人，以及不下車的人，都要奮力掙扎，才可以下得了車，或不被人潮沖下車。

咻！我的天，幸運的我沒有需要過每天在尖峰時間擠地鐵的生活。難怪老公堅持住家靠近辦公室。

常常聽說，到過上海的台灣人對上海人爭先恐後不排隊的風氣搖頭嘆息。現在，我大概瞭解上海人在地鐵站呼天搶地，恐怕上不了車子的悲壯情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