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狗日風暴發生於2013年10月，我在成都已經住了一年（第一時間寫這個時間點的時候，我誤把搬家的年份當成 2013，此刻仔細算算應該是2012，特此更正），一時也沒有想到找四川人澄清我的「狗日」疑團。人生地不熟，怎麼好隨便問初識的人粗話！不過我一直熱衷注意人家說四川話，偶爾也看電視上的四川話節目。電視上有個很有名的說書老先生「李柏青」，家喻戶曉，我努力聽了幾次後放棄了，覺得還是不要錯過好看的普通話節目的好。

最近「狗日」之火被當事人重新點起，又在網路延燒了一陣，增添不少熱鬧。

上個禮拜我去一家我曾經買愛配的蘋果店洽事，售貨員是個小夥子非常熱心盡責的，是他當初允諾我，有任何不懂的疑問回來找他。他幾乎有問必答，幫助我澄清所有的疑問。最後他說，「你是我所見過使用 ipad 最先進最全面的阿姨。”」呵呵！大陸的年輕人就是討人喜歡，懂得敬老尊賢，說話就是能讓「老人家」開心。

離開蘋果店後，我走進一家指甲店做護理。想到蘋果店那個有禮貌的小夥子，我後悔沒問他「狗日」的事情。既然忘了，我便問面前幫我做指甲的女孩子。

我問，「狗日是不是粗話？」

她說，「是啊！那是以前罵日本人的。」

我問，「四川話有沒有比狗日難聽的粗話？」

她說，「有啊。」我讓她說給我聽。

她說，「我說不來。"瓜娃子" 也是粗話，就是笨蛋的意思，比狗日難聽。」

我想到上個禮拜來檢修熱水器的維修人員，大約三四十歲，滿口四川話，我要他說普通話，他說，「我說普通話很惱火。」我說，「你是中國人當然要說中國話。」他說，「四川話也是中國話啊！」

他說，「我說普通話很難聽，朋友會笑。我們說的是川普。」

我說，「鄧小平也說川普，誰敢笑？你說的普通話很標準，有一點四川味其實很好聽。」他因為我說他的普通話有味道開心大笑。

我問指甲女孩，「四川話的惱火跟普通話的惱火是不是一樣的意思？」

女孩說，「四川話說惱火就是不舒服，不習慣的意思。跟普通話的惱火不一樣。」

女孩問我是哪裡人，我說是台灣人。她說，「你們台灣人普通話說得好。」

她又說，「你們台灣人喜歡說"蠻好的"。說話帶尾音。」

我問，「對，我們說"蠻好的"，那你們怎麼說？」

她說，「我們說"挺好的"。」

我說，「你們說"喔～"，也有尾音，跟台灣一樣，」

她說，「"喔～" 就是聽懂了的意思。」

我問，「你們四川人好像不愛說普通話，為什麼？我在路上聽中學生對談也是四川話，好奇怪。」

她說，「我們唸書的時候，很多老師也是說四川話，不說普通話的。」

她說，「在這裡本地人都說四川話，只有少數民族才說普通話，他們不會四川話，只好說普通話。其實隨著地區不同，四川話也有不同。有些四川話我們也聽不懂。」她不是成都人，但是普通話說得不錯。

我問，「聽不懂怎麼辦？」

她說，「聽不懂就請人家再說一次唄！」

我平常都在家的附近走動，即使搭車路途也很短。今天難得去二十多公里外的高新區，一趟路程要四五十分鐘。我有機會跟司機聊天（他們不說聊天，算是擺龍門陣）我問，「四川話的狗日是粗話嗎？」

他說，「是粗話。」

我說，「你們說嗎？」

他笑著說，「我們天天說。」

他解釋，「其實四川話的很多粗話，我們常常說著當作友善的說法，不會計較的。譬如格老子，根本就是口頭禪。狗日也是一樣，譬如我們公司裏的司機，天天都說的，我們根本不會在意。像"狗日瓜娃子"連著說，也是很親切的。話本身沒事，如果是吵架罵人的話，口氣就會粗魯，有分別的。」

我說，「所以粗魯不粗魯是看說話的語氣，不是看說話的字眼？」

他說是，轉眼提到文言文，「我們小時候在學校讀很多文言文的，不知道你們台灣讀不讀？」

我說，「我們也讀啊！」

他說，「我記得讀過，"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

聽著，我腦海裏想起小時候，在重慶南路口台北車站前面，三輪車夫吵架的一幕。他們是這樣對罵的，「小人窮斯濫矣。」當年台北市的三輪車夫，如果現在還活著，應該有八九十歲了。而眼前這個成都人司機不到五十歲，我猜他可能比之前替我們開車的三十歲司機有「學問」！

也許，普通話說得好的四川人比較有文化。呃！對了，那個指甲女孩說到超市幫忙秤重的工人當然不會說普通話，如果是管理人員必須會說普通話。

【後記-我的蘋果疑難雜症】

1. 這個 ipad 已經使用兩年，原來一直很順，但是兩三個月前開始出現問題。我懷疑是 IOS 升級造成的，問題出在瀏覽部落格時，在任何部落格網頁（包括我自己的網頁）會沒有來由自動跳出網頁，讓我無法讀完文章，當然也沒有辦法按推薦。文章讀了一半，跳出去，事後忘記以為已經讀完，很不方便。最重要的問題，是跳出網頁後，也自動登出udn，影響我的逛格子樂趣甚巨。

2. 在瀏覽讀文的時候，手指推著屏幕，也可能隨時滑到下一頁。（看起來像是下一頁，其實是已經瀏覽過的上一頁）這時候，我又被登出 udn 會員了。

3. 寫回應的時候，經常寫了兩個字，就自動跳出回應的窗口，必須重新來過。

4. 在一個窗口 copy 到另一個窗口要 paste 的時候，無法 paste 因為就是不出現 paste 按鍵。

這個蘋果小夥子看我的操作後，又用他自己的手機及ipad 操作比較，他認為是 udn 本身的問題。譬如網頁屏幕下方有 Next Page 的提示，這是別的網站所沒有的。

寫回應會跳出，小夥子認為可能是特定文字造成的。我自己沒有注意是不是特定文字，但是我記得有格友分享過她寫“按摩”兩個字，文章就會消失的問題。小夥子說，這不是蘋果的問題，也不是 udn 的問題，是每一台電腦系統都有的問題。是 bug。他要我遇到這種狀況的時候，就去設置裏面還原鍵盤佈局。

copy paste 的問題我忘記跟他提了。基本上小夥子認為，我的 udn 問題超過他的知識範圍，要幫我預約蘋果技術支持。預約的時候要填寫證件號碼，我填澳洲護照號碼可以接受，但是五天的預約日全部滿額。（我回家後心想，是不是因為用外國護照，他們以為要說英文，所以難以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