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路過許多地方。


嚴格來說，它可能是個點，是個事件的發生
而我，也許經過了，事件卻不會因而改變成不同。
事件發生的當下，都會有一種感覺，一種從心裡跑出來的悸動
它很可能只是自己在那個時間點上的突兀
且是一種非主動的表達，卻你也不可阻止它
儘管它看起來是這麼容易去停止
你卻也不怎麼相信，這是可以去做的。

當從A點到B點，這中間牽涉到許多問題。


你會怎麼過去？
過去是為了什麼？
你經過時，是以一種什麼心態去面對路過這回事？
是小心翼翼，深怕自己那拙劣的呼吸聲改變了路過的線條
亦或是大步跨過，大剌剌地
接著小跑步跑了過去，卻忘了事件正在發生的重點
其實是忘了到底事件是什麼
只想著要路過，這樣就好？
也有一種是輕輕地走過去，像在看風景似的
其實不然，你早已聽見了些不同
這已引起了好奇心，卻不願面對好奇曾殺死過貓的事實
只是看看，能有什麼大驚小怪？
卻在一個踉蹌之下，跌在事件的外圍
正揭開事件序曲後沒多久，你正巧不巧成了事件中的一員
可能你不敢相信，也深怕自己打亂了原有的步調
儘管，你依舊動過想逃離現場的念頭
不過卻在一陣非主動的壓迫之下，雙腳僵直
既動不了無法轉身閃人，只是眼睜睜看著眼框所及範圍之處
怎麼也沒想過，其實已經有事件被改變。


我曾經見過許多類型的路過，他們總是不怎麼自在地看著
一種名為冷漠的非自主無形生物體已然悄悄變形
人們不清楚，也許更甚於完全不理的挫敗
只是一眛埋首於自以為是的劇本下
深怕手上握住了，會跑走。


往公車站牌過去的右手邊，有可搭乘的捷運系統（MRT）
它是一種有連貫性的大眾運輸系統
都市人喜歡經由這種快而簡便的工具點
到達他們喜歡的地方，做他們喜歡的事。
進到門口前，一小段不怎麼長的樓梯
卻是搭MRT的人們每次必經過的
類似像玄關的。
這時間是下午最想休息睡覺的
卻無法預測，可能會有什麼狀況發生
MRT的工作人員只要好好顧上自己工作重點
其他的事，也許他並沒有太多的契機誘發他去注意
因此總是錯過一些細節。
而通常這種細節往往最容易被忽視
也是關鍵。


有一種契機，名為「瞬間」。
很多個念頭跟督見都是源自瞬間
類似像MRT這樣的地點，來去匆匆的
大多是過客，很容易會去發現
或是發見各種不同的關鍵細節
哪怕，你只是剛踏出MRT準備轉乘其他交通工具
當腳踩上不同的點時，你已然改變了你的所見。
你可以嘗試就站在人群的中央
品嚐人們來來去去的冷漠與空虛
是為了什麼，而走走停停
說的是什麼，交談些什麼
為什麼大聲嚷嚷，或是靜心喝下口茶
看看自己有興趣的書
說到底，其實你已經路過別人的一生。


從一個人的言談舉止，可了解這個人的六七成心思。
一位朋友說過，算命的從見到你到你走進來的一舉一動
說了話或不動嘴巴，大概就猜到你幾分心思
再問幾個可以綜括你的內心的幾個小問題
類似像心理測驗，你已經被他窺見許多細節。
算命的，是路過最多人一生的職業。
他為了生意鋌而走險
拿紅包壓上自己性命
為的是什麼？這可能只有他們知道。


也許你從站裡走出，拿著一杯剛在7-11買的飲料
你可能不想買酒，因為趕著要接下個行程
你不能誤事。
人們來來往往，你卻只能察覺到手中飲料的冷度
幾秒內可能會融了幾滴飲料的汗在你手上
你小心翼翼地用手擦著，卻忘了剛剛路過的人其實擦上香奈兒的香水
穿了件連身套裝，或是踩著時下最流行的鞋
全因你無意路過他人。
在乎著自己的感覺，忘了本身該路過的身影
很可能這樣讓影子越縮越小
最後因寂寞而死。


要知道，寂寞本身並非是一種必要性。
它不以任何一種形式所存在
當有人大喊著，寂寞找上他了
那可能會是他的錯覺，因為寂寞不為誰而存在
它只是因孤單而生成的心靈產物
而生物裡，則以人類最擅於空虛
所以總自以為是的認定寂寞是自身最好的朋友
因而忘了路過本身最該看清的細節。


路過可以是一種心內的成熟。
因為事件的發生而使你的心靈受到程度上的領悟
而這種領悟，通常都比誰來勸說你要來得有效。

就好比：
小寶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小朋友
一次的偶然下他看見了媽媽抽屜互助會款
想說可能拿張一千塊應該不會察覺到吧
當拿去了之後，買了自己喜歡的東西
還買了食物請同學吃，同學邊吃還邊說小寶夠朋友
當回到家中，媽媽在計算錢的數目
不管怎麼算，就是少一千塊。
小寶看見了知道自己有錯
卻刻意性的不提，心裡可能只是想不說就沒事的鴕鳥心態
但媽媽少了一千塊，定會追根究柢
依著直覺去找尋出可能犯錯的對象
當然，錢在家裡面遺失了，怎麼也在惻隱之心的誘導下
不肯將可能性冠在家人身上
依循直覺，猜測應該是自己掏錢時不小心掉出來
正當過錯一點一點地往自己身上推時
種種跡象慢慢卻顯露小寶是拿錢的人
直到有了他方看到了小寶平白無故多了許多錢
一問之下才繃出事實
最後才不得不相信而接受事實。


卻也錯過了讓小寶領悟的良機。


當他做了事，犯了錯，路過了自己人生的凹面
他必須要自己去找出可以跨越的方法
旁人也許可以指點，但力行的部份還是得要他自己。
他的人生必須要他自己活
當他了解的事情，世面才能越寬廣
路過原本他該看清的瞬間。


路過是一種超現實的演繹。
它具有一定程度的表現，不論是情感面
或是本身只存在於自我的
姑且不論嚴峻程度，這本身就是一種直覺。
就像是天氣冷了要多穿件衣服
肚子餓了會去買東西來填飽肚子
無聊了，就想找事情做。
諸如此類，可以大概曉得
路過是不可避免，卻可以遷就的
當然，不是一種盲從。它可以有選擇性
就如同肚子餓了，還可以對想吃的東西有選擇性
天氣冷了，不一定得穿同一件吧
又不是制服，除非那事件是一種被動性。
你不可預測路過何時出現，何時會產生
大概就像未來並不會因為你而有所變化
但你可以試著去努力讓它更多彩多姿
如此一來，枯燥乏味出現的機會便會減少
路過的價值性便產生，對自身有著不可計算的影響
有多深遠？可能要自己才能有所感覺。


我曾經路過許多別人的地方。


這不算是假設，但就像是寶物就在不遠的前方
就看自身願不願意付出走向前去
伸手試著撫摸，嘗試新的觸感。


有時，對於路過的動機及實踐力的部份
這是很多個體所缺乏的。


這樣解釋好了，路過即是瞬間性的
村上春樹也說了，契機是偶然的一致。
下一步究竟會出現什麼，發生什麼
完全是取決於自己的動念。
想與不想，很重要，也很容易受到影響而有變動
當路過事件時，你可以輕易地選擇花幾秒鐘馬上快閃
或是花上幾分鐘甚至於更多
停下腳步，試著感受那放慢之後的感覺
那世界究竟是多麼的不同
也許，你覺得浪費時間了，可能試著停下腳步的
換來所得到的並不如預期
這樣就是自身認定的浪費。不若，則是得到
則是收獲，見人見智。


走向前去是自身為自己所主動製造的一個機會。
然則，那並沒有太多的存在感
一切都是依照自身所想的念頭進行
這樣類似的一念之動，都會是路過時的影響因素。
也許仔細地想想，這並沒什麼
也不代表自身將會失去些什麼
亦或是得到些什麼，因為在還會路過以前
一切都是未發生，既然未發生
又怎會得到或失去，假設性的問題
在這邊是很顯而易見的。
只是，當疑惑正在佔據自身正在思考的當下
很多東西都會因猶豫或是躊躇
錯過許多。與其要在兩個念頭的拉扯中度過
不如鼓起勇氣，伸出那尚未得知下一步的觸手
讓一次路過，能得到更多一點情報搜索
自身所得到的，將會比什麼都不做的
還更多。 更何況他人的將會比自身所引發的
還更多更豐富，而不僅僅只是路過這般。


人生很漫長，要很精彩，是個難題。
社會生病了，很多個體都忘了路過最基本的意義
也忘了停下腳步，傾聽路過時所聽見的聲音
哪怕那只是一點小聲響，都不容忽視。
個體都忘了生命本質，往往牽連眼前的利益
而看不見腳下所踩的泥土。儘管那種心眼
只是內心陰暗角落的小小一點突發。


人們都有自己心中的一扇門，那門可能因人而異
而門外所要看見的，用心感受的
通常都不一樣，只是要面對的
同樣都是自己。
你可以想著，與其要苦苦思索那無解的謎
倒不如用心去感受那生成的一切
經由自己的心中，慢慢生成的繭。
用繭來形容，正好比化蛹的毛毛蟲
在努力一段時間後，最終破蛹而出
羽化成蝶。那麼，突破自己的自己
是否也就此跨進了那不同的世界，不同的點。


路過，那是在化蛹前所該面對的挫敗
正因那是一種逆境，也將為這段路程
添上許多變數，但卻是一種甘甜味。
當仔細咀嚼吞嚥後的味道，那是在路過後
你所得到的，感受到的
不同於一般的，而你也為此有所領悟許多。


事件的發生，或許是一種預測
也可能純屬偶然。而路過則是屬於後者。
前者，當你為了某件事或是某個自主性的意念
而去做的，而去使之形成或發生
則該事件屬於一種可預知。但那並不太會為你的未來
添上太多養份或是變數之類的
因為，那算是你對於現階段性的一種反射
而所有的可能，會發生的
都在計算內，出現變數機會少之又少
除非是自己要讓它出現變數影響。


回到最剛開始，路過依舊是人們心中
最敏感且敏銳的觸發。
那是一種內心聲音的回應，最底層的直覺
經反樸歸真後，最真實的反應及呈現。
你不太需要想得太多，因為路過將會完整
而時間也是在當下停於瞬間。


現在，當從A點到B點，你會怎麼過去？










──
櫺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