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筆電喇叭傳遞著縱然稱不上行雲流水或江河滔滔，
至少也彷彿悠悠若樵夫吟頌、牧童午後隨興哼唱的，
轉達著名中提琴協奏曲《烤天鵝的人》，

於這不是憂鬱、好像也只能憂鬱的藍色星期一，

映襯著似乎好多時日沒有親眼瞥見，天色純淨湛藍的穹蒼之下，

詮釋著左鄰右舍似乎都已外出謀生與活動，

只有從事輪般性質的飯店業前台職務的奧斯卡，

獨自在這幢出租公寓某處呼吸和胡思亂想，庸人自擾或作繭自縛。

對比時序跟節氣無視早已紊亂得無從敘述，
連同人性和言行亦然的難分何者是、何者非，
從容邁入陰曆十月，透過落地窗簾撫觸心扉，
彷彿總算能夠親近而無須擔憂，融化或裂解於斯，
嚴寒時分捧著沁脾熱湯，驅散並破碎種種憂鬱愁緒，
簡單但暢懷由衷的暖陽，頌讚主耶穌垂憐與施恩，
得以暫且拋諸腦後、鴕鳥自隱又何妨的推開生活雜陳，
（想起電影《陰謀》裡的一句對白，大概如下所示：
「在這瘋狂的世界裡，頭腦清醒又有何樂趣可言」）

甚願短時間放鬆那份庸碌或杞人心思，隨後酒醒般地暈眩及作嘔，

這數個月以來，甚至數十年以來，時常自築的紛紜裡囚游，

鬧不清究竟害人、還是受害、亦或兩者皆是、卻又兩者皆非的奧斯卡，
絕非依恃著什麼的麻痺且逃避，忘了從主耶穌所領受的職份。

二、 

嗯，鐫刻在窗簾布幕上，洽似波浪逐流般地光影，
溫度計指數誠然已非八月酷暑，那份呼吸也成噴火的愕然，
可視覺並觸覺滿是糊塗依然，只能得過且過，

相信管它太陽曆或者太陰曆所彰顯，總之已時值十月底；

光影依著阿爸父神所量給的恆星軌道鋪陳，
腦海仰躺於弦樂和弓之間的砥礪與廝磨，
意識倘佯在黑白琴鍵同擊槌，踩著音階起伏，
相互追逐又各自稱王，相輔相成又互不相讓，
不知誰為主、誰作客（這很重要嗎？）的躲貓貓，
低吟藏身高亢身後，潤飾那份絲絃般地近乎決絕；

有如宮廷般水晶似的磁磚及丹墀，舞鞋輾轉，
傾訴著但願難免主觀，起碼沒有數落的聆聽，

似乎望見無數成雙男女，或單獨成對兩性，裝扮華麗而姿態優雅，

笑著凝視伴侶雙眸裡的影像，亂葬崗雜陳的枯槁中相擁，

宛若瞥視著獨坐窗前，下顎同咖啡或茗茶熱氣對話，

賞玩著琺瑯雕花陶瓷的杯具或什麼，空氣裡醇樂湧流，

戶外淒厲哀號不決於縷，求生與求死皆難的集中營刑求，

與我何干的自掃門前雪，鳴鼓公審的隨群眾起鬨；

中提琴和鋼琴，連袂流連於樂譜跟音符的離合裡，不見得悲歡，
或者同交響樂團各部組成，交織跟構築的縱深裡縱橫，
或者心知僅能如癲狂喃喃風中，無人駐足或回首仍如是，
厭倦跟逃離等戲碼已然熟捻，卻連自嘲也因羞愧而成了多餘，

就想轉身的頭也不回，又不自主地回憶過往曾有的失魂，

仰望依舊俯視祂在基督裡稱義的兒女、因著公義和恩典而如是的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