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橘子的個人純創作小說終於問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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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奇怪的客人

　　「老闆……一碗牛肉麵，大的。」
　　 一名年輕女子駐足在一家小吃館前，對著坐在裡面看報紙的老闆喊著。
　　「好的，馬上來。」老闆立即回應著。
　　這家小吃館是開在台北市最精華的地段上，座標非常明顯，因為四周都是聳天的大樓，唯獨這家店是非常老舊的二樓透天厝。店名招牌掛著「山東小吃館」，老闆是山東省壽光縣大家窪的後裔，姓大名軍，四十幾歲人，身高一百九十五公分，體重一百二十公斤，滿臉的大鬍子，活像一隻大熊。
　　大軍來到熱鍋前，本來打算幫客人煮麵，突然打了個噴嚏，接著用手胡亂的抹去鼻涕，在布滿油垢的圍裙上擦了幾下後，立即抓起麵條下鍋。
　　「麵我不要了……」年輕女子看完大軍的行為，丟下這樣一句話後便離去。
　　「小姐……小姐……我麵已經煮了，很快就好了。」大軍從熱鍋攤裡面對著年輕女子離去的方向大叫。
　　「現在的年輕人真不知道在想什麼，麵點一點後又說不要了……」大軍似乎還不明白剛才自己做了什麼行為，還直抱怨的嘟嚷著。
　　他將麵條從熱鍋中撈起，放在一個空碗裡，打算賣給下一個客人。看了看時鐘，已經快接近中午了，於是他走到樓梯口，朝著二樓大聲喊著：
　　「兒子啊……大榮啊……起床囉～～」
　　「我的小祖宗啊……起床囉～～」
　　「雖然是放暑假，也不要睡得那麼晚啊――」
　　大軍扯開嗓門大聲喊著，聲音雖幾乎震天，卻感覺不到一絲絲責罵的味道，只讓人感受到粗獷外表的大軍，也有細膩、溫柔的另一面。
　　「咚、咚、咚！」大榮重重的踩著樓梯的木板面，發出了沉重的聲響。當他蹣跚的下樓走到最後一階時，大軍立即將他擁在懷裡，然後使勁緊緊抱住。
　　大榮顯得不太舒服的大喊：「老爸，你可以再用力點沒關係，到時候就沒有人替你送終啦――」
　　「對不起、對不起……老爸太用力了，哈哈哈……」大軍一邊輕撫著大榮的背，一邊笑著說。
　　「好啦，兒子，」大軍將身上的圍裙脫下來放在餐桌上，接著對大榮說：「你幫忙看一下店，我去後面大個便，還要幫你武雄叔滷個十斤牛肉……」
　　「又要拿牛肉去抵債喔……」大榮的語氣顯得稀鬆平常，好像大軍常常拿著店裡的什麼東西去抵債似的。
　　「嗯。」大軍只是輕聲回了一句。
　　「好啦，那我幫你看店兩個小時，你要買〈變形金剛〉裡的柯博文給我……大隻的那種喔！」大榮將圍裙穿了起來，一邊說。
　　「Yes sir，Thank you sir，哈哈……」大軍笑著對兒子行了個軍禮，便小碎步的朝著房子後面跑去。
　　 從店裡看出去，街道上人來人往，但好像每個人都刻意避開他們家，連流浪犬都快步的低頭走過；看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客人上門了吧？
　　「咕嚕咕嚕……」大榮的肚子發出抗議的聲響，他今天都還沒吃飯呢。
　　他走到攤位的熱鍋前瞄了一眼，連鍋蓋都沒打開，就轉身到儲物櫃去拿泡麵來準備他的午餐。
　　正當他拿泡麵準備拆開來泡時，無意中發現――有效期限已經過了三個月！
　　「無所謂吧？反正吃完後都要拉的……」
　　大榮邊泡麵邊喃喃自語，隨即又從儲物櫃中拿出正露丸藥罐，丟了三顆進去，然後很滿意的說：「嘿嘿～～這樣就不會拉肚子了。」
　　突然間，他又無意的瞄到──正露丸也過期……一年了。看著桌上的泡麵，又回頭瞄瞄攤子上的熱鍋，他皺著眉頭，猶豫著……該選擇哪個好呢？
　　這時門外走進一位客人，戴著黑色膠框墨鏡，蓄著白色山羊鬍、大光頭，一身黑色功夫裝，手持一支柺杖，大榮回頭一看，本來想招呼的，卻不經意的大聲喊著：「靠！龜仙人耶！」 「你的龜殼跑哪去了？當掉了嗎？」大榮在老先生四周像是無頭蒼蠅般的打轉著。
　　「沒有家教的小孩！你父母是這樣教導你對待客人的嗎？」老先生對大榮的誇張表現，顯得非常不悅。
　　停了一下，老先生又問：「小孩，老闆人咧？」
　　「屎了……」因為剛被這位老先生說了一頓，大榮有些愛理不理的回答著。
　　「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都沒有人通知我？」老先生有些歇斯底里的吼叫。
　　「你誰啊？哪個單位的？」大榮走回他的泡麵前，嘴裡喃喃回答。「大個便也要通知你喔？要用E-Mail還是掛號信啊？」
　　說著，大榮打開了泡麵的紙蓋，看了一下碗裡面，一坨黑　　老先生自行走到一張餐桌坐了下來，透過深黑色的墨鏡，似乎在看著掛在牆壁上的菜單，然後他開口點餐：「隨便來幾樣滷菜吧。」
　　大榮立即從攤櫃上拿出幾樣滷菜，很熟練的拿著大菜刀切著。不到一兩分鐘的工夫，他已經切好滷菜加上佐料，端上老先生的餐桌。老先生只是湊近用鼻子聞了聞，然後深蹙著眉頭，將筷子大力的甩在地上，用力拍桌吼著：「這是什麼鬼東西啊？是給狗吃的嗎？」
　　「這裡明明就是山東館子，賣的就該是山東的白滷菜，而不是這種用醬油滷的台灣滷菜！」
　　老先生咒罵完，立刻怒氣不歇的翻桌。「乒乒乓乓！」整張摺疊餐桌與那盤滷菜，全部散落一地。
　　老先生的舉動讓大榮看傻了眼，他站在原地不動，心裡想著： 「這個老頭是哪裡來的神經病啊？不知道會不會有攻擊性？」
　　大榮慢慢移動著腳步，打算偷偷拿起電話報案，叫警車趕快把這老先生送走。
　　大軍本來在店後面上廁所，一聽到這吵鬧聲響，立即衝出廁所，隨手抓了一支棍子衝了出來：「是不是那幫小混混又來鬧事啦？」
　　大榮伸出手指，指向老先生所在的方向。
　　大軍一轉頭，看到坐在板凳上、雙手拄著柺杖的老先生，立即放下緊握的棍子，朝著老先生跑了過去。
　　「二……叔？」
　　「真的是您老人家啊……二叔！」大軍熱淚盈眶的緊握著老先生的手，顫抖的說。
　　「二叔？老爸叫這神經病二叔？」站立在一旁的大榮，這下更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了。
　　「你這臭小子！眼裡可還有我這個二叔？」老先生生氣的甩開大軍的手。
　　「二叔……您怎麼這麼說呢？當年我爹走得早，我是您跟二嬸一手帶大的啊，您跟二嬸視我如己出，恩重如山啊……」
　　「您老人家當年一消失，轉眼就是十五年，我也有到處去找您啊……」大軍跪在地上，哽咽述說著。
　　「我聽你在放屁！」老先生生氣得往大軍頭上拍打了一下。「我根本就沒有搬過家，你哪會找不到我？」
　　大軍痛得雙手撫摸著頭，但是沒敢叫出聲音來。
　　「當年要不是你跟那個叫美惠的女孩私奔，然後就一直沒有回家，我……」老先生扯開嗓門大聲說。
　　「二叔……二叔……」大軍立即起身，撫著老先生的胸膛，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
　　「老爸，美惠是誰啊？」大榮突然問了一句。
　　「沒、沒……是你二叔公在說笑的，呵呵……」大軍聲調有些乾的笑著說。
　　「大榮，來，快來拜見你二叔公。」
　　大榮繞過那張平躺在地上的桌子與散落一地的滷菜，來到了老先生面前，忍住笑意說：「龜仙人二叔公好～～」
　　「咦？呵呵……還真的有點像耶，呵呵……」大軍聽到兒子這樣稱呼老先生，仔細看了一下，認同的笑著說。
　　「啪！」老先生對這對父子的表現非常震怒，用力拍打了桌子一下。
　　「我叫做大常，不是什麼龜仙人！」老先生扯開喉嚨，用著幾乎要震飛屋頂的聲音大吼。
　　大軍知道眼前的二叔正處於非常生氣的狀態中，好像一座沸騰到極點，隨時都可以爆發的火山，所以他立即乖乖的立正站好，不敢再多造次。倒是完全狀況外的大榮，哈哈大笑的說：「大腸咧，哈哈！是滷大腸……還是水煮的啊？哈哈～～那誰是麵線啊？哈哈～～」
　　大軍立即斥喝著兒子：「大榮！不能這麼沒禮貌！」
　　看到父親這樣，大榮也收斂起了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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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子醬老爹 2010/0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