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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
2007/06/08 02:27:03瀏覽441|回應2|推薦5
剩下的只能靠自己。

我有位老相知是肯德基人﹐家中三代以上無一女孩﹐他祖母想抱孫女都快想瘋了﹐奈何他三兄弟『過份爭氣』﹐婚後只見穿褲子的來報到﹐而不見穿裙子的(他如是說)。老祖母為了鼓勵三孫再接再勵﹐於是乎宣佈誰能第一個生下女兒的﹐則可繼承肯德基老家的四百餘英畝田產。 這還得了﹗藍領的老二老三努力增產﹐數年後兩家壯丁足可組個足球隊﹐只有我那個當老大的老相知毫無動靜﹐連老家的鄉親都知道Davis家族這一代恐怕與粉紅色又要絕緣了。

數年前的某一天﹐我接到他的電話﹐由狂喜高亢的尖叫聲﹐我已猜到他一舉得女﹐這件事還上了當地的小報紙。小公主半歲時﹐他自然也就在親友的祝福下順理成章的繼承了那筆田產(大弟開了個修車行﹐二弟在州際公路上開大卡車﹐他是這一代唯一的白領﹐兩位弟弟收入都不錯﹐他們的表現也不錯﹐都替哥哥高興。兩位妯娌則有點邪門﹐不知為什麼派對時兩人都說有點頭痛﹐不過這是題外話)。

手上突然多了一筆不動產怎麼辦﹖老祖母還健在並住在那塊已廢耕的農莊上﹐每年還得繳交不少稅金﹐三兄弟又各有事業﹐沒有一人可繼承祖業﹐再加上農產品又賣不到兩個大錢﹐有誰會傻到回去種地﹖可是讓四百多英畝地荒著稅還得照繳﹐後來聽取鄉親的建議﹐租給人家種牧草﹐每年除了繳稅大約還有幾千圓的結餘。他則可照常在千餘哩外過著他那朝九晚午的上下班生活﹐偶爾也會全家老小回肯德基老家去渡個假﹐有意無意的還可抱着小公主在親戚們羨慕的眼光下到處秀秀。他常跟我說日後女兒上大學的學費及他自己的養老金就靠這塊地了。當時我還說他真幸運才三十郎當連養老金都已有著落﹗從此人生應是順風順浪。

有天臨晨大約兩三點﹐他老兄尚在睡夢中﹐「砰﹗」的一聲﹐在有如晴天霹靂的碎裂聲中﹐他家大門被人用鐵柱型的撞門器撞爛﹐跟著一群如狼似虎全副武裝頭頂鋼盔面戴夜視鏡的黑衣人蜂擁而入﹐他還沒完全醒清楚人已被由樓上的臥室半抬半拖的架到大門口﹐迷迷糊糊的直覺是被警察... 驗明正身後﹐抓人的警員還行禮如儀的唱了一遍他應有的人權﹐隨即將光著腳身上只穿了睡衣的他拷起塞入警車。

等到他一身冷汗後回過神來﹐好傢伙﹗可真是跟電影裡一樣﹐警車及緊急車輛將他家團團圍住﹐車上的閃光燈及聚光燈照得他的眼睛都睜不開﹐四週圍滿好奇的鄰居﹐整個房子被圈在黃色的警戒線膠帶中﹐只見一批批背後印有“ATF”﹐“FBI”﹐“SWAT”﹐及本地員警忙碌的進進出出﹐出來的人手中都般了他家的東西﹐還有他的PC及所有的磁碟。

他此時已嚇昏了頭﹐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需要政府如此大陣仗伺候﹐他一心只想到那寶貝女兒﹐不要被這批天殺的傲慢傢伙給嚇著了﹗想到這裡﹐於是乎他死命的掙扎由警車中爬出來往家裡衝﹐口中還嘶喊著﹕「My baby! My baby!... Oh! My God!...」還沒跑兩步﹐只覺得身後有如被火車頭撞到似的﹐眼前一陣黑就過去了﹗

醒來時﹐他發現眼睛還不能完全睜開﹐想移動一下身子﹐可惜身體不聽使喚﹐只要一動﹐左邊胸骨部位就痛如刀割﹐眼前一黑﹐又過去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只聽到一男一女對話﹐但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慢慢將兩眼張開﹐原來他身在醫院的病床上﹐房門敞開著﹐一個警員正在門口和位護理說話﹐只見太太坐在床邊深深憐惜的望著他(事後他告訴我﹐他以為看到了一位長得像他太太的天使﹐你說他老婆知道後有多窩心就有多窩心)眼眶中還有淚水打轉兒﹐他還沒來得急開口﹐只見太太溫柔的一面撫摸著他的那貼滿膠布的臉頰﹐一面嗚咽著喃喃自語﹕「那些天殺的...」同時彎腰將病床頭的電鈴按了一下﹐當護士的聲音在對話器中出現時﹐她轉告護士說她丈夫醒了﹐不久見醫生護士進來﹐護士忙著幫他量體溫血壓﹐醫生則在病床的另一邊檢察他肋骨包扎的地方﹐同時向他報告﹐頭上有個包﹐臉﹑手﹑及前右腳均有輕度擦傷﹐左手中指戳傷及指甲破裂﹐右胸最下方一根肋骨異位﹐及右前胸淤血。後來警方解釋都是在他往家中狂奔時﹐身後一名大塊頭警員喝令他站住他不予理會時﹐那名警員旋即像美式足球般的將他衝撞壓制在地時所造成的傷害﹐醫生正在查看及討論他的傷勢時﹐只見當地的警長捧了一束鮮花及一隻泰迪熊進來﹐報歉的說明這場誤會。

原來他家那筆田地「所租非人」﹐承租人的確是種了牧草﹐但同時也在有小樹林子的地方種了一大片具「高經濟價值」的作物--大麻。平常大家只知他們非常辛勤的施肥除草﹐遇到路過的鄉親們除了打個招呼之外﹐很少與外人瞎扯閑聊﹐他們只告訴人家是地主的好朋友同時想過過田園生活﹐故就將這塊地承租下來。後來他跟我說﹕「活見鬼﹗我什麼時候跟這批豺狼一窩了﹗」

奇怪的是牧草該收成了﹐也不見這幾個新鄰居什麼動作﹐鎮上雜貨店裡是鄉親們聊天及交換八卦新聞的地方﹐這幾位新來的鄰居當然是最熱門的新話題﹐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鄉親們打發時間的好素材﹐於是只要是提到這些新鄰居﹐鄉親們總會你一句我一句的瞎揣摩一番﹐有人生病了﹖有些堅信人性本惡的人甚至說﹐他們該不會在釀私酒吧﹖也有些常看報紙時尚版的肯定說﹐他們是從城裡退休下來種牧草是種著玩兒的﹖不過由曾路過他家的人口中得知﹐他們用了不少葉肥﹐由丟出來廢棄的肥料袋子便可看出。

總之﹐當閑言閑語傳到鎮上警長耳中後﹐他靜悄悄的收集及研判著這些情報﹐同時通過全國的警察網路將這些新來的底摸個清楚﹐這些連在夢中想著發橫財的傢伙﹐各個都有販毒前科﹐經過一番實地勘察﹐及直升機低空偵測﹐他們已有把握那樹林子裡種了些什麼動西。但他們還不敢打草驚蛇﹐當時警方的想法是一定有人在幕後操縱﹐不然這些壞蛋怎麼會到這個鳥不下蛋的地方來﹖再加上他們是地主的朋友﹐一定得將這地主搞清楚﹐由於地主不住在肯德基﹐調查的任務自然落在FBI的肩膀上。經過一段時間的跟蹤及監聽找不到一絲頭緒或證據﹐正在討論他們是否假設錯誤看錯人時﹐我的朋友接到承租人的電話說水管漏水他們自己買了材料將它修好﹐我的朋友就問他們花了多少錢可在月租裡扣回來﹐並告訴他們剩下的材料是屬於房東的﹐ FBI監聽到如獲至寶認為他們終於用密語通話了﹐然後...

警長除了道歉之外﹐還出示好幾張由公家出錢修復他家損壞東西的明細表要他簽收﹐他寒著臉﹕「東西壞了可以修復﹐請告訴我﹐萬能的公僕先生﹗」他尖刻的問道﹐「人心的傷痕怎麼修補﹖怎麼痊癒﹖」老警長搖頭無語面色沉重...

出院回家後﹐與太太討論了半天他決定把那不祥的農莊賣了﹐所得繳稅後﹐給女兒開了個教育信托戶頭﹐買了一部新車﹐全家道加勒比海去兩個禮拜壓壓驚﹐回來後打了個電話給我﹐一翻風雨之後﹐他的養老金還是沒有著落﹗

不過他倒是看得很開﹕「我想﹐上帝給我這個機會來證明﹐我決非是一個要靠祖產才站得起來的人﹗」我戲謔的說﹕「不過﹐你的確是一個靠祖產去加勒比海渡假的觀光客﹗」電話的另一端飄來一句﹕「去你的﹗」

(完)

註:  拙作曾在“女人故事”發表
https://city.udn.com/v1/city/index.jsp?gid=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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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ean9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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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君
2007/06/23 13:53
人生在世最珍貴的及重要的就是追求自我實現﹐其中最根本的條件就是要能夠生存才能談其餘的﹐求生存是一個生物與生俱來的本能﹐尤其是目前處於我們周遭的環境﹐想要生存還真得花點心思。

有許多人認為有利的生存環境是應該與生俱來的﹐可惜現實與理想有太大的落差﹐美國民主了兩百多年﹐她真的是「民治﹑民有﹑及民享」的樂土嗎﹖
如果只是指「有錢有勢的白男人」而言的確如此﹐對其它人而言仍然只是個夢想﹐故金恩博士有﹕「I have a dream.」之嘆﹗

台灣的問題不是政治民主與否﹐而是出在民粹的偏執及翻雲覆雨的民粹政治邪惡﹐這種情形比專制還要險惡﹐披羊皮的狼永遠是比狼來得兇狠惡毒的。

這亦說明了為何蔣在位時台灣尚可發展﹐李陳接掌之後台灣就每況愈下﹗

君不見「愛台灣」及「本土」便是牠們包山包海的羊皮﹖

祝一切順利﹗

吐嘈王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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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的經驗
2007/06/22 14:34

我以為只有在台灣才會發生的事,在美國也會發生,

多年以前,我懷疑台北市警察局,第三分局(北投分局),配合我服務的機關,整肅我,把機關的一竊案,牽扯到我頭上,我一方面證明我清白,一方面我偵查到真正竊嫌,但本機關及北投分局,更本不想偵破這個案子.也不願為這件烏龍,項我致歉!

發生這事實時,台北市市長是馬英九,我沒有反馬英九的意思,而是說明"濫用權力"是人的劣根性,與某一政黨無關,與某一政治人物無關.

當時,我是否該問當時的台北市長馬英九:這是什麼世界?我沒問,問了也沒用,小老百姓,一出生就在這世界打滾,我們習慣逆來順受.我心知肚明怎麼回事,但我什麼都不能做,因為我沒有具體事證,證明他們整肅我.他們充其量也是公事公辦.

我為言論負責,留下我的資料: 王文同,1948年6月23日出生.中華民國身份證號碼:C100858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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