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6/01/01 20:54:41瀏覽112|回應0|推薦2 | |
遇到太宰治是在大一的走廊─ 其實那年紀不該對那種方式的氣弱有好感的。 但卻一直看下去了,覺得他的文字當中有許多「人」的影子。 應該說日本人熱中探討當人的條件是一種近乎病態的偏執吧, 總是在各個角度時空場合,冷靜兼冷血地凝視自己的狀態。 將我對立於世人,排除我是世人之一的可能性, 一種二次戰敗後無法面對「我是日本人」這個角色所做出的精神自療─ 我不是那個戰敗的日本的國民,於是把他者跟自我隔離開來, 遂有了太宰治─身為地主階級的小兒子,卻又不合身份地關心左翼運動, 最後哪也歸屬不了,被人鄙夷地嗤笑著的米蟲般的存在的「人」。 因為意識到,所以可以是人,仍有當「人」的可能性。 當在思考與現實中面臨撕裂的當時, 他可能是下意識地選擇了氣弱的頹廢來應對了, 我就是這樣,別來睬我,令我自生自滅吧, 於是自我耗弱下去,好不容易自殺成功, 〈前四次都失敗,一次夥伴自殺,他獲救,陪他跳河的女子卻死了。〉 是這樣存在的人。 如果他那時加入左翼當暴力團,會是如何呢? 他不會的,個性的關係。 漱石的「從此以後」也是的, 似是一種沒落的資產階級對行將過去的一切的反顧, 政策性聯姻〈他對家族企業唯一能使上力的地方〉, 以知識份子的姿態、面容委身〈他兄嫂希望他娶發達公司的老闆女兒〉─ 啊,知識份子在社會的存在原來是陰性的。 對於自己的理想,社會的理想,一股腦地全投射到喜愛的女子身上, 形成一種愛情的耽溺,〈也可說是生存唯一的希冀、救贖了〉, 而這種形式的耽溺,意外地引起人們同情: 「是像神的孩子般善良無害的男人呢,真可憐。」 雖然如此,也只能是一種沒法結果的趨毀式愛情。 像這樣的人,能去哪呢? 在「少爺」中也是的,對於世人一直有著敵意, 他者一如這冷眼自私的社會, 以一種卑劣的假道德在作賤著「人」的本身, 直到他人,自己都不能當人。 不要當人吧,當人多痛苦,人道主義也是綁手綁腳的, 什麼都做不來,謾罵,欺詐,偽善多爽快! 所謂的世人畢竟是多的,作者自矜的殊別性因此而流溢了出來。 當初被日本文學吸入,應該也是那種想嗅出同路人的零餘感支持的, 而找到太宰治,便是找到一扇通往那樣的人的窗口。 一定得氣弱嗎?我不知道,但虛弱的知識份子形象, 伴隨著那樣的氛圍,滲入了一個20歲的青年內臟了。 常想著, 不願意下鄉拿起鋤頭耕田,不願意勞動的所謂讀書人, 在所謂戰敗後的時代,該如何自處呢? |
|
(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