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雜誌上見到台北,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都市嗎?
變化太大,記憶裏的一切逐漸被侵蝕,那些我曾駐足流連之地,
今被新的現實覆蓋。
以這層敘述,我的確在邁向死亡,
只有下坡的人會懷念山頂的壯闊景色。
或許幾年後大家都變成新世代生命存活的養料,
孵生出我們無法了解之異的土壤。
文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歷史如同沃土,
你種它時就長出果實,不種就只是一塊“地面”而已,
我們的存在,於新世代的輪替上一直有著這層宏觀的感傷成份。
不過,真的到過山頂了嗎?或只是因為爬不上了,
達不到目標便棄而返回?如是,焉能感嘆?
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只能以他人的敘述遙想青空與天下。
新的年度,湛藍的海,風帆隱隱約約,我在懷想墾丁。
紅葉,屈彎的山徑,寒流兩度,陽明山。
隨身鋼琴,巷弄山景,油氈屋頂,四人的九份。
夏,無目的之旅,徒步的淡水岸,終於沙崙。
同學間的貓空,茶葉餅和顏色,暗夜燙了。
午后氣喘吁吁的滾蛋地熱谷,北投初探。
小黑人頭的五峰旗,遙遠的去日,純真年代。
大船入港的燈塔,讀書時蔭涼之風,旗津。
衫林勁直的幽靜,氤氳的竹影及潭色,麻將?
鐵道,無憂懼之未來,溪澗,學生的十分瀑布。
非假日的動物園,捷運,玉米,雀巢。
大請客的天母,帖拉米蘇,橘色,笑了。
芒草的泰山,秋原,不確定風向之午晚。
碧潭邊的早餐,疏懶,貓及偷得的浮生。
遇熊的暖暖,狗咬傷的夜遊。
頭部以下四十二度,山嵐飄掠,冬至。
種種,目前隱約迸出的鄉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