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該結束的其實卻才剛開始』 某種意義上,趨近於零度的活法,充其量,有太多的自我欺騙。 正如拼圖的寓喻般,姑且不論尋求真相本身的正確性及必要性,在一步步拼著的同時,究竟是否真拿著了正確的殘片了呢?(如此,柏拉圖的觀念界也只是像拼圖盒面的相片,只供判讀殘片的位置而已唷。)這似乎才是癥結所在。 人所以為的世界,有太多部分是自我型塑的。 海在眼下,彷若一層皮膚,細緻的雲影像走失的羊群般,有一種惶惶不知所終之感。離開的感覺百分之百是快樂的,死亡若也如此,像告別被詛咒的土地般,便是一種意外的幸福,突如其來的,暈眩的。 明尼蘇達式的,房屋從天上掉下來似的,劇烈的痙攣之喜。
『無法以時間刻度去約翰尼斯堡』 時差的代數學。 波音七四七像巨鳥般,但不論如何巨,在此間皆顯渺小,空間與距離的幻覺原是遭誤解了。 人在急速的位置移轉下,雖最後是抵達了,但不能湮滅某種既存性對我們的報復,生理上的昏眩即是其一。 所有熱切理解世界之真實者,姑且不論以何型態趨近,總是認定自己在往核心之路巡游。 景致一旦同一了,久了就難免胃疼起來。巨鳥腹中的睡眠是令人驚異的,恍惚間,竟已過了大半時數,且天空易染的虛無調性,令人聯想到慢性病房。 非洲真是一塊荒原。
『十二月下旬』 稍微在鹽粒凝結的皮膚上休息了下子。醒來時世界變得很窄,空氣也不大好,該遇的人始終遇不著。拎著行李,雖有行走的意志,但沒辦法,步伐很緩慢。 在稱之為蟄伏期的這段日子裏,胸口經常痛著。到底是怎麼了自己也不很清楚。 季節性的內在風暴。 發覺頭也開始痛了,像被雙橶穿刺的鬥牛,縱再凌厲,亦抵不過臨在身上的無常。果然不是個快樂地,一切終歸是相對立的鏡面。 天使們,可以拯救我了。 世界在我面前展開的方式,是以幾近是羽翼部份的護衛包圍著的,它一方面讓我無法趨近,一方面又以其透明度令我得以全視。一種非視覺性的直觀。 當然,這過程是排斥概念化的。任何企圖當它是擬物之解釋理論都是無效而多餘的,它甚至不能被傳誦,遑論教育性之類的意圖。 我正被保護著,而保護我的某物又擔心我在這層膜狀物包圍中,因孚獲巨量安全感而退化,因此採用了本身的正反系統,一點一滴地教會我生存技能。 雖然如此,我絲毫感受不到其行為之功利性;這一切未以“之後”為前題而發展的行動統合約略可稱為愛,來自母體的一種反射性。 進化,只是必然性,並非必要性的存在…。
『失序』 感應到巨大死亡的屯積,終日剝落的是一堆死魂的屍骸。 感覺之消失,一部分因為忽略,一部分則是生命的不存在,上層活動停滯,下層亦遭受波及。 失序這回事,說穿了,並非是單一個人肇生的事件,其中有很多合謀的非本意因素。
『半死之人』 循擲出點數搬移著代替的棋,目前仍始終落在機會或命運之類不大具有時空感的不定之中。走著走著落入這樣的欄位,還是得再接受幾種可能性的二度傷害。 世界真是莫名其妙,為什麼不投一次骰子就決定一切呢。近代思想對可能性的謳歌應該是種陰謀吧。 真正說起來,並無權利及資格去要什麼應許之地的。一來名不正言不順,二來有某些時空中的雜質在干擾著。 並沒有誰說一定要給我們什麼的唷,只是幻影般的妄念罷了。 究其竟,虛位的首領亦是自己的掌中之錐,既要戳刺,又被其所傷。
『夜闇』 不可解事態一:私小說之他性。 寫向自身之說法,在交代幾個附屬性。 沒有確定時間之計量器,黑暗佔據了一切亦無法生育。 死物之話語,不過幾個字。 又被追回,一路上的逃逸並未見效。眼見這一切荒敗,又似繁茂,簡直是二次元的藍色織錦。再則,煙硝浮在空氣上的,被以戰爭方式融合著的氛圍,有多種,或只一種,也或許沒有吧,不能輕易辨識的他們說是躁動的流之類的人類意識,遭惡意包裹住,解纏不易。 一直都是這樣子的,世界展開的方式。 至於附加的部分,則是充滿愚騃想法的第二部分,概稱為幻覺,或精美的人工造物。我想該寫封信給
『與喬瑟夫之言』 算是和未知之預測世界打了個照面,我所不知的月之暗面,有另一些人在抗爭著,既存的抗爭形式:有機體結構的自我變形。 異化了吧,過激的轉速中,一切行將失控。所謂意志的勝利,約可殘存到存在體首次面臨存在危機的彼刻;之前,物質世界的迷戀,佔據相當的空地。然,死亡終將覆滅一切。
『舒馬克;關於死亡、未來』 揚塵,移動之外,兩個影子之交談,混亂 阻絕 速度感,墜落,兩個弧度,鴿群的方向,山稜線 動與不動,首次交會的仍是切面,水中之刀? 假如,分裂中的另一個裹足不前,我憂心的是狀態還是現象? 據此法,明日之始原意在勾引,可察知的卻是非詳盡之霧影,可撥與不可撥者之間,存活著元素與他者之交談。 逝者之夕幕,只是初初的一個影。 去日,象徵者,共同記憶之取消。常思及過去之此與彼,冷淡之痛苦, 闃黑之房,只見闇午之陽
『崩壞之巨岩』 指向無可指向之影翳所形成的灰 遲遲未被捲入,非自我堅執引致,當然更無棄守一說。(本無可捍衛之事) 只是更加猶疑罷了。
『三月太亮』 淡水的三月多,生命一樣寂靜,只不過一在海邊,一在鐵道。 幾近被覆沒了般的狀態,有些難以忍受,周圍的氣流漸弱,而后終止,停了。 陷入枯水期,非常想念暴雨將至的種種 活動跡象低,冬眠在某方面說是結束,但也可說是節約。 五樓頂的氧氣明顯不足,呼吸有些困難
『突見無以名狀』 幽靜,原本以為真能觸摸著的。 初突破的結界被擠壓了。慣常以特定氣壓渡日的人,禁不起任何形式的流動。 可哀。經我勸阻後,預備放逐的他人安逸地在軌道上運行如儀,如同未曾離去。 可其心下的衝突亦如戰場,嘴上不語,臉色卻令人吃驚,準是失措了。貓對我書桌上的物件全無興趣,約略只是嗅著未知而已,一旦確認後就忙著移開。近來一直思度著一個人怎可如此愛憎著自己,可偏又無確實答案,頂多只能視為天性吧。錯處改不了,優點則逐漸少去,末了,恐怕是得了個零分吧。中斷,我眼皮甚重,可方才睡罷,總覺古怪,彷彿一生要給睡覺佔去大半,光想就充滿厭恨;我可不是為了睡覺才來投胎的。眼皮仍是重了些,究竟會給得逞。冷了。回子宮去。
『掏挖淨盡』 所謂忠實面對自己內在一事,究竟有什麼曲折的路逕在其中呢? 在考慮最深層需求上,我們循跡而至的,是抓住了存在的尾端還是只見它煙硝般的霧氣;靈修與自我實現的要求很有可能在某種自我捍衛的機制下失效… 人是習慣之奴。 這一趟旅途中,被遺忘的一切將以匿名的方式回收。 居住在時常有霧氣圍繞的水涯旁的友人啊,多想請你拋捨掉自我本位的耽美,看看路旁的災厄吧,生之經歷,不能只是將自己置入花叢,應是要感受荊棘之刺痛的。 你說你目前很平靜,但那是什麼呢
『自噬自憐自安自喜』 新的年度伴隨新的果核之生命力潮湧過來,發現時,燈光忽然暗了。 含糊交代幾個存在的可能性後,又覺得並無向任何他人交代之必要,除非是靈魂的推諉吧,一種責任分攤的心理。總之,已遠離某個境域太久,又暫無其他方向可供趨近。外太空飄浮般失重。 必然的自毀孵生於必然的自厭,在反思的同時,被它暗中支付的靈魂改造成果所制伏了。相對之世界不可能沒有的二元衝突。 故事性。慣常使用之理解世態的方法之一。 真誠地面對自己與執意創造生活幻象果真是互不相違的嗎?在汲取他人經驗的同時,除去時效性,省卻流淚痛苦的可能性後,對立面之快樂的獲得,是否是等量的呢。或者說是質變了呢。實踐一意所預支的眾多可能性之被完成,有一部分是應用在充分地檢證他人的說法上;如此一來,故事性才可附著在自己身上,而一切,才可能基本性地被了解。 顯學。時間與記憶之交縱。 有關人的意識中,外在事件之因果與腦中判斷的時間差,在事後累加的過程中,很大部分被選擇性地抹消了。弄不清前因後果的眾人與仔細推敲卻導致錯誤結論的眾人,一併地生活在這塊土地上;是非的取消和怨恨的轉換,多半在屬人機制中之不可控制因素上纏繞著。所謂測不準中,一向被視為理解事態之種子的那層神秘面膜,經常是以無法歸納的姿態出現;越界考證,頂多只能按下按鈕,等著烤出來麵包的顏色而已,很不科學。
『尋羊未果』 宗教性真實。矛盾的,或說可解出符號的 我是怎麼著。 尋羊的結束,想來有份幾乎等於是終極性悲哀的東西。應有相當的認知吧,在結束之前設定其為真正的結束,不管是理論上還是實質上,一併將它結束。 此後將與記憶之他人對質。
『猜疑性的說法』 謊言將和空氣發生口角,濃冶的戰爭氣息臘染般印在血液的記憶中。關於我理解的人性與真實的人性之間約有一個丘陵般的距離,所以大概也只能更自立基於見不著對方的位置發言及嗥戲罷了。但這並不代表我理解上的失敗,有更大部分的人是因為怕麻煩而視為同一可結果卻導致了糟糕的下場。所以囉,發現爭執點應是可喜可賀。 關於懷有敵意一事,老實說,沒有。從未對世界懷有真正的敵意,更沒有恨,再怎麼我都積欠過多,他不找我麻煩已是萬幸,何來嗔怨。
『深感迷惑』 換句話說,單指共識一事,許多因角度互異之觀點便無法察知,遑論徹底嵌入了。存在於個體上之永恆多元鬥爭之謎,是默默進行著的,姑且不論身處何地被影響的速率。它一向是政策性上的不可視,具備了不可被輕易分析歸類的排斥性。 神秘主義或某種被合理的命運之說善意地組織成的有效學理,在遭人援引的同時,通常附帶了幾種可能性的例外;而究竟是這類例外在支撐著整個架構還是大部分的命中結集成歸納型的統計資料則尚不可解。因為有了例外的可能性,所以提供了理論上的通風口之類的有效空間。 然,這一切俱非一般性真理,它永遠都有條件不足之虞。 一發不可收拾的以及具漫延姿態的惡意,沸沸湯湯地。沾上後很難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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