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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聽風暴】 The Lives of Others
2007/03/05 10:31:32瀏覽1345|回應0|推薦28

人對心理的操作,可以使實情複雜到令人難以捉模,也可以簡單到使人無法相信,做這些事有個重要的目的:左右人性。它能讓人性堅強,也能讓人性脆弱。能讓人性光明溫暖,富有正義;也能讓人性黑暗冷酷,充滿狡詐。


把心理操作當作武器來進行政治統治的單位正是所謂的特務機構,裡頭訓練著一批白色恐怖製造者的專家,他們最擅長的就是利用心理學的技巧。他們的手段可以像是反覆在你跟前要點燃爆竹似的,讓你的思路受到陣陣打岔驚嚇,在內心最深層產生恐懼。僅僅運用精神折磨的手段,就能達到不武屈人目的。「屈打成招」的方式,雖然直接,卻是古代落伍的方法,無法改變人心,因為事實總有昭雪的一天。但是若一個人遭到百口莫辯的冤屈,儘管將來還他清白,他的心,性情和精神也已經起了變化,不再和從前一樣。特務機構就是利用這樣的方法,讓許多異議份子閉嘴沉靜。


儘管你氣節有多麼的高亮,能心釋看開萬事;骨氣有多麼傲然,能承受莫大痛苦折磨,遇到特務機構的毀滅人性式折磨,不是精神崩潰,就是自殺身亡。再如何的有才華,也自願選擇永遠塵封。


在柏林圍牆倒塌前五年,東德國家情報局「斯塔西」以白色恐怖手段監控著人民。一位著名劇作家德瑞曼被懷疑有反動傾向,「斯塔西」尋求「具體」證據來逮捕他,欲對他施以心理酷刑,使他終身活在陰影中,毀滅他的劇作才能,保障國家「安全」。


德瑞曼有個美麗女友西蘭,也是位有名的舞台戲演員,不幸的是她被「斯塔西」首腦垂涎,時時暗中強勢性侵身體。


為了達到目的,「斯塔西」對德瑞曼和西蘭的家佈了天羅地網的竊聽裝置,這件案子由他們的頂尖高手,上尉衛斯勒進行。衛斯勒甚至在他們家的樓上地板上也劃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對照平面圖,將當時他們的「行動空間」邊聽邊模擬出來,做全天候的監控。德瑞曼在他們的監控筆記裡的代號是「勇者」,西蘭是「女伶」。


衛斯勒冷酷無情,面若木雞,從不將情感在他人面前表露。對黨國信念和竊聽專業工作的高度信仰,使他專注夜以繼日進行竊聽工作,完全沒有自己生活。然而在監聽過程中卻不知不覺中介入、融入了「勇者」和「女伶」多采多姿的思想空間的生活。竟不但對「勇者」產生了友誼,更和「勇者」分享內心的世界,和「女伶」之間的性愛與爭執、忠誠與謊言的情感起伏。而這位「勇者」卻全然不知有這位「知己」的存在這份情感使他在舉發「勇者」的專業工作和他的人性間有了極大的掙扎。當他由他的頂頭上司對整肅政治異己方法的得意誇耀的口中知曉「勇者」將受的精神折磨,當他監控「勇者」肉體浪漫,內心裸露的性愛生活,曾使他忍不住召妓,也企圖想和「勇者」一樣,把妓女當作女伶來談起內心感情...這個由特務機構打造的完美監聽「機器」開始逐步崩潰了:他在竊聽「勇者」的過程中,尋回了他的人性。他決定替他掩蓋所有的秘密。


有次「斯塔西」部長命令「女伶」來到他的住處來滿足他的獸慾,而被「勇者」知道。「勇者」苦苦哀哀求她要對自己演技有信心,不要靠部長的權力來撐住觀眾。這使「女伶」百般煎熬,因為在那權威的世代中,情報機構長官握有主宰演藝界所有一切的權柄。最後她在對「勇者」情愛以及對現實吞噬的拉鋸中,拒絕了部長的要求。


「勇者」和他的良知未泯的作家朋友們協助下,寫下一篇又一篇在特務機構運作下,使一批人精神不堪重荷自殺身亡,產生令人望之生畏泣血的統計數字的內幕報導,投稿到西德的明鏡週報,使西方世界對東德特務機構的殺人不見血的暴力有了深刻的認識。這個揭穿當然讓特務機構紅了眼。


而能夠保持寫稿人的身分的關鍵在於打字機。


打字機的鉛字好像指紋 經由打印出來的字母特徵 能夠辨認是哪台機器打的。在東德每位作家的打字機是經過登記註冊才能購買使用。


作家朋友弄來了台黑市打字機。


他用紅墨水打文章,因為這更能模糊鉛字特徵。


這台打字機的隱密度是攸關生命安全的事,因為那是直接的證據,「勇者」將之藏在餐廳門廊的地板下。有天「勇者」正在收藏打字機時,被回家的「女伶」無意撞見,「女伶」提醒他要小心點。


另一方面,「斯塔西」部長對「女伶」的求歡不成腦羞成怒,一直銘記在心,遂下令上校毀滅「女伶」的演藝生涯,用任何方法都行。不巧的是,「女伶」在一次暗中吃禁藥時被上校抓到,「女伶」苦苦哀求放她一馬,不要上報,甚至也可以獻身...上校苦笑說他愛莫能助,因為部長下令要毀掉她的生涯。但有件能夠挽救「女伶」的演藝生涯的事,就是提供「有價值」的情報。


「女伶」牙根一咬,表示她知道內幕報導的作者。上校一聽大驚,遂要他的得意部屬衛斯勒來審問她。衛斯勒不負眾望,經由心理審訊法,得到了「勇者」藏打字機的地點。他詳細畫下草圖,由「女伶」確認簽字,交給上校去逮捕「勇者」立功...


上校興沖沖的預備到「勇者」住所逮捕他,同時令「女伶」先回去,以防他起疑心先逃亡。當上校到「勇者」住家,大聲得意的吆喝爪牙掀開門廊的地板,「勇者」絕望了,「女伶」此時大哭衝出去,被門口一輛高速通行的車當場撞擊,飛彈到路旁...


在令人心跳要跳出口的那一刻終於來到,門廊的地板被掀開,底下竟然空無一物!大家愕然相顧,也包括「勇者」。


這烏龍事件使得上校極度難堪,衛斯勒被責難「下放」到郵局從事密拆郵件的勞力工作。在年復一日的拆、復合郵件的機械動作中,他看來就要在這終此一生。


有一天,這天,氣氛很詭異的,


他的同事,原本很安靜,一邊拆信,一邊聽收音機。


突然大叫大跳,他接過來聽 .... 啊!柏林圍牆倒了!


衛斯勒再也不用拆信,頓時成為郵務士,每日拖著郵袋小車,挨家挨戶的遞送郵件。


有天「勇者」在社交場合和部長不期而遇,問他在那時代為何不對他監聽?是因為女伶的關係嗎?部長冷笑說,你的家早就被佈下天羅地網竊聽網。不信嗎,回家後拆開牆壁上的開關看看...「勇者」回家後,掀開每個開關,發現都有竊聽器電線,詭異的是根根都指向閣樓;最後在閣樓上發現連他起居室被畫成在閣樓地板上的平面圖。


他立即到前東德檔案局去調閱他的檔案,驀然發現他的被監聽檔案堆積如山,這使得推檔案車的職員戲說他定是位「名人」。當他翻開案卷來看,逝去如流水的歲月重新在眼前出現:那一篇篇的記載,對他起居生活詳記的情節,甚至比他自己的日記記載還詳細。但他在電話中、在客廳言談中對時事不滿的言論,還有那篇和作家朋友討論出來,寫的幾乎招來殺身之禍的報導文章,居然一字也沒不提,反而寫他是在構思想如何下筆來歌頌偉大的祖國。他看到了那份「女伶」招供畫押的文件,也看到他藏打字機地點的草圖,邊看邊掉淚。最後一頁,是監聽人的簽字:HWG XX ,旁邊還蓋有紅色的手印。那紅色的顏料好眼熟...就是那台打字機所用的墨水!


他趕緊到辦公室調閱 HWG XX 的檔案。看到了他的廬山真面目。


他開車到 HWG XX 遞送郵件的路線上,在車上等他。

他看到他拉著小郵車走來了,想下車告訴 HWG XX 他的感激。

但最後還是沒有下車。


此時開始響起悠悠然,令人傷感的背景輕音樂。

一年後,衛斯勒遞送郵件經過一家書店時,

看見「勇者」的大張大頭照貼在櫥窗,他又出了本新書。

他走過去。

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又走回來看看櫥窗裡的擺設的書。

不一會兒,走進書店,

告訴櫃檯說要買擺在櫥窗的那本書。

櫃檯遞給他一本,

書名叫做給一個好心人的奏鳴曲。

翻開看首頁,上面寫道:

「謹獻這本書給 HWG XX

他呼出口氣後,說要買下。

「需要包裝嗎?」櫃檯小弟問道。

「哦,不用了,這本書是給我自己的。」衛斯勒深深的回答。

 

《後記》

據說這部電影在歐洲放映,結尾時觀眾情不自禁的站起來,給HWG XX鼓掌。


「斯塔西」曾是全球權勢最龐大的情報機構,這個「情報皇冠上的珍珠」一度擁有九萬名機關人員、十二萬名特勤人員、一千名專職電話竊聽專家和兩千名郵件秘密檢查人員。東西德統一後,歷史上最龐大的秘密案卷曝了光:有212500萬頁,重達625噸,展開後長可達200公里。前東德有一千八百萬人口,比台灣略少一點,竟有超過六百多萬人被建立了秘密檔案,即每三人中,就有一人被監控,造成了到處都是線民的環境。監視、告密成為人們生活的一部份。


在選舉季節,時常看見一件件候選人的醜聞由小道傳聞方式揭秘,使對手人性的羞辱達到最高峰。相對於影片中 HWG XX 流露出來的愛及正義相融合的氣概,在心中真有莫大的感概。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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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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