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五二○是陳水扁就職七周年。有些數饅頭的國人會覺得,苦日子終於只剩最後一年了;但更多憂心忡忡的國人卻覺得,這未來度日如年的最後一年將如何熬得過去?
七年來,陳水扁毀了兩個國家。一個是實體的中華民國,另一個是虛擬的台灣共和國。
七年,只有四個字:內耗空轉。七年前,陳水扁遙祭黃陵、認祖歸宗,高呼「四不一沒有」;七年後,陳水扁大玩「去中國化」、「去蔣化」,改唱「四要一沒有」。這是不是內耗空轉?七年前,高唱「三通是一條必定要走的路」,且在高雄大興三通工程;七年後,竟宣稱「二○○八年以前絕不三通」,高雄的兩岸三通建設亦皆成廢墟。這豈不是內耗空轉?七年前,宣示「遵行憲法雙首長制」;七年後,迄今換了六任閣揆,前五任皆被陳水扁折磨得不成人形。這豈不是內耗空轉?七年前,司法改革、教育改革、金融改革、經濟改革、憲政改革喊得喧天價響;七年後,問題卻變本加厲,司法更黑暗、教育更茫然、經濟更每下愈況、金融更五鬼搬運、憲政更昏天黑地。這又豈不是內耗空轉?
正值就職七周年前夕,陳水扁任命了張俊雄出任第六任行政院長。這已不僅是在抽象層次內耗空轉,更是在實體層次也回到了原點:陳水扁在他任期的最後一年,再度任命了他在就職第一年所任命的最唯唯諾諾的行政院長張俊雄重作馮婦。張俊雄的任命反映了過去七年的空轉,張俊雄的使命則標誌著未來一年的繼續內耗。
陳水扁毀了兩個國家。他是憲政的叛徒,操弄正名制憲,毀了中華民國;他也是革命的叛徒,宣稱「正名制憲是自欺欺人」,毀了「台灣共和國」。陳水扁貪腐無能,廉恥蕩然,將國家競爭力與生命力糟蹋得江河日下。他的一切政治能力,只是表現在他不斷操弄「中華民國」與「台灣共和國」的矛盾而已;但在實際上,他一方面撕裂了「中華民國」,另一方面亦將「台灣共和國」的資源揮霍淨盡。
陳水扁的人格核心與政治絕技只是「權謀」二字。他絕非法治者,法制只是他權謀的工具;他亦絕非民主人,民主只是他權謀的幻術;他更絕非台獨的真信者(True Believer),一下子說台獨「自欺欺人」,一下子狂呼「四要一沒有」。
其實,陳水扁的「權謀」亦非如何高深,可以化約成只是「騙子」二字。例如,騙稱「一審有罪就下台」,但開了庭吳淑珍就演出昏倒法庭及請假不出庭的場面;又如,為蘇貞昌初選輔選,令奧運聖火不准來台;待準備為謝長廷大選製造話題,又宣稱將協商聖火來台。所謂「權謀」,只是「欺騙」;但是,七年來騙來騙去,「權謀」難道仍能生效?
陳水扁確有「危機處理能力」,但這種能力卻往往是玩弄憲法、背棄法律、糟蹋司法、欺偽詐騙、罔顧廉恥、撕裂社會、揮霍社會成本,且耗盡了台灣生機而得逞。陳水扁一次又一次「化解」了他個人的政治危機,但他個人的政治危機,卻已全部且加倍地轉換成了整個國家不可承受的慘重危機!
自一九九六年總統直選以來,從李登輝至陳水扁,每屆五二○就職紀念日,皆有不知如何「紀念」的尷尬;李登輝曾欲為老人洗腳,陳水扁則曾赴海灘撿垃圾。但是,李扁二人皆未能理直氣壯地以光大憲政、福國利民、安定社會、澤被後世為「紀念」;每屆五二○,更徒顯憲政的隳敗、民主的失落與國家的凶險。如今,陳水扁尤其一年不如一年,竟然以任命張俊雄回鍋,將內閣降格為選舉割喉機器,來紀念他二屆任期最後一個五二○。如此紀念五二○,陳水扁知慚愧否?
陳水扁居然說出了真話。他說,球賽打到九局下半,還有「反敗為勝」的可能。一方面,他承認了到九局半的慘敗大敗;另一方面,他卻奢望九局下半能「反敗為勝」。但是,如前所述,過去七年九局半的經驗卻是:陳水扁若勝,國家即敗;陳水扁若「化解」了他個人的政治危機,國家就陷於更慘重的危機!
九局下半,最後一年。張俊雄說,他出任閣揆的任務是,贏得立委及總統選舉,以確保對陳水扁八年執政的「詮釋權」;換句話說,如今在九局半慘敗大敗的陳水扁,其實想在他卸任後藉民進黨繼續執政來進行「歷史詮釋權」的延長賽及保衛戰。陳水扁已在台灣作祟八年,難道卸任後還要為「詮釋權」而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