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的政商關係最近受到檢視。吳敦義受訪時說,蔡英文在副閣揆任內批准行政院「國發基金」投資宇昌生技,她在卸任後卻自己去擔任該公司董事長。
宇昌生技的操作手法,與聲名狼藉的「鐽震案」十分類似。鐽震公司是陳水扁為了自己卸任後能繼續操控台灣的軍火買賣而設,當時中鋼、中華電信、國防部等公營部門均奉命出資,副院長邱義仁則試圖主導將之變成陳水扁人馬入駐的民營公司;其間,未經任何正常的預算及公司設立程序,即內定由民進黨大掌櫃吳乃仁出任董事長。當時,一則因鐽震計畫太過惹眼,二則是當時陳水扁敗象已露,以致這個劫公濟私的密謀被媒體揭發後,遂告見光死。
鐽震公司是欲將政府投資的公司轉為陳水扁人馬盤踞的民營公司,宇昌生技則是直接由政府投資蔡英文的家族企業。事情是這樣的:蔡英文在行政院副院長任內大力推動生技產業,包括遊說法令的鬆綁及賦稅的減免;若副閣揆是從台灣生技產業的發展架構著眼,自是為社會興利的正辦。但是,二○○七年四月,蔡英文藉副閣揆的職位,一手主導專案核准國發基金出資六點六億元投資「台懋生技」的創投案後,次月蔡英文即辭去副院長職位,九月她便代表台懋股東搖身成為宇昌生技的董事長。問題在於:台懋是百分之一百的蔡氏家族企業。
簡單地說,蔡英文在副院長任內為自己量身打造了卸任後的出路,終點正通向自己的家族事業。此事的主要爭議點包括:一、主導國發基金投資自己家族的事業,這涉嫌假公濟私。二、利用生技產業發展條例的立法鬆綁,為自己免除「旋轉門條例」的規範,卸任後直接出任董事長。三、以發展生技為名,大開免稅的便門,研發支出三成五可抵營所稅,新募股價款兩成可以抵減五年營所稅等,有圖利自己家族企業之嫌疑。
從時間上看,鐽震公司的成立稍晚於宇昌生技,但兩者的手法如出一轍,皆是扁政府人馬部署「後路」、「自肥」的思維脈絡,說不定鐽震案還是從宇昌生技的經驗得到了靈感和啟發。可以說,宇昌生技是「已遂」的「鐽震公司」,鐽震公司則是「流產」的「宇昌生技」。
兩相對比,宇昌生技的手法更為細緻,也因有翁啟惠、何大一等院士級人物的參與,而顯得相貌堂堂;從社會觀瞻言,自較「兩粒土豆仁」看來順眼一些;但若從濫權自肥、劫公濟私的角度看,兩者卻儼然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宇昌成立之時,經建會主委何美玥聲稱台懋創投將扮演「超級育成公司」的任務,除投資宇昌,也將投資其他生技事業。就在二○○八年總統大選前夕,扁政府下台在即,國發基金還快馬加鞭通過對台懋的八億多元投資;但誰能料想到,不過短短一年後,蔡英文就將所有持股轉賣給潤泰集團,且有相當獲利,而政府的投資已被套牢。今天,台灣生技產業的發展遠不如預期,蔡英文自己「見好就收」退出,但她當時許下的美好願景已化作泡影,若竟有涉及圖利之嫌,一切的討論能否就此「適可而止」?
民進黨發言人陳其邁反駁吳敦義的質疑時,以蔡英文任副院長時宇昌生技「尚未成立」為詞,指控吳的爆料是「烏龍」;但實情則是,蔡英文副院長核准國發基金投資的「台懋創投」,就是蔡英文的家族事業,後來則是宇昌的大股東,蔡英文亦因此成了宇昌的董事長。「台懋」吃「宇昌」的過程,可謂絲絲入扣,一氣呵成。
回顧台灣一甲子的發展,當年為台灣經濟立下汗馬功勞的孫運璿、李國鼎、趙耀東等先驅,有誰曾舉著國家重點產業的大旗來發展家族資本?又有誰如此大膽地將政府基金導入家族事業?更有誰直接赤裸裸地出任自己主導的政策產業的董事長?
相對而言,蔡英文若是像孫運璿那樣修法利民,那是造福社會;但她倘是為自己量身裁製一套法律,經一番操作,竟使自己成了宇昌生技的董事長,卻是顯屬可議。法也是妳定的,錢也是直接流向妳的家族企業;這若不是劫公濟私,至少是瓜田李下。
正在選舉,民進黨造謠抹黑對手,但對像蘇嘉全那筆爛帳卻一概不認。責人嚴,不可恕己寬;鐽震公司已流產,宇昌生技是否也該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