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討厭吵架，

但是有時候又必得為之。

因為宿舍真的睡得很不舒服，

所以跑到九村對面的我哥宿舍睡了好幾個禮拜了。

這兩個禮拜老實說我也還是很不舒服，

果然還是家最好了，果斷決定回家。

但是基於今天爭吵的激烈，

我決定發篇文來記錄這樣的「精采」。

哥哥跟弟弟是兩個個體生物，

哥哥是哥哥，弟弟是弟弟。

哥哥從小時候就認為弟弟比較受人疼愛，

嗯，其實大家都那麼覺得；

但是兩兄弟有一個最大的不同 ──

就是弟弟很「娘」

怎麼說呢？

弟弟從小喜歡紅色、喜歡「仿真的」扮家家酒、喜歡跟女生玩、

「儼然一副女生的樣子」、

甚至，還喜歡男生（現在喜歡男生還女生就不知道了）；

而哥哥喜歡藍色、喜歡看電視、玩電腦、玩金剛、玩積木、喜歡跟男生玩、

「就是一副男生的樣子」、

然後，喜歡女生。

一直到進入某嘉義市私立的學校前，

兩兄弟一直都是天天呆呆笨笨傻傻憨憨的；

但是，有一件事的記憶、出現了奇怪的分歧點．．．

媽媽記憶點：

爸爸棍子拿出來，弟弟就跑去擋在前面了；罵小孩一定兩個都一起罵。

哥哥記憶點：

爸爸罵哥哥弟弟不一定會有事，罵弟弟哥哥一定完蛋；哥哥被打哭了還會被罵得更慘。

弟弟記憶點：

爸爸罵哥哥，罵完轉頭罵弟弟，媽媽也不會忘記要罵，再激烈一點阿嬤、阿祖也罵。

升國中後，哥哥呆呆憨憨笨笨傻傻的個性，讓他受到很多欺負，

（個人認為，被欺負是太笨了，絕對跟功課好沒關係）

有一次非常得嚴重，因為同學「烙」學長來打哥哥，

事情鬧大了，最後哥哥轉班（然後被記了一隻過？）。

而弟弟滿懷希望（？）的跟哥哥進了同一所私立國中，

但是大家都知道嘛，國中的男生都「野小野小」的，

所以「很娘、跟人家都不一樣」的弟弟也受了不少玩弄，

比如說露營沒人要跟他一組，所以最後他「自己睡一個帳篷」、

比如說游泳課完他的東西都會濕掉，跟老師講被隨便搪塞，

最後忍不住發了一篇文罵老師，然後被全班公幹 ──

比如說抽屜加水，水壺、桌上的文具盒加保利龍膠，取一些莫名其妙的綽號：儒艮、臭青啊blah~．．．

（太多了：就弟弟表示，回到家就安全了，所以其他零碎的就不記得太多。）

之後，哥哥因為功課還不錯，就直升該所高中，

而弟弟因為功課不好，考基測進入隔壁的類職校綜合高中。

兩個人從此分歧，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因為直升班的功課很重，而哥哥為了麻醉自己在人際上受的傷，

整日與電腦、動畫為伍，甚少用功，在功課上出現了明顯的退步，

爸爸每次段考完都少不了一陣歇斯底里、破口大罵、颱風過境；

弟弟的功課本來就沒有很好，還破天荒地領基測獎學金進那所高中，

但是成績繼續沒有很好，爸爸在罵完哥哥後總也少不了要罵弟弟，

最後恨鐵不成鋼的把兩個人都塞進補習班。

（弟弟只補了一個學期，之後就去學校參加晚自習了）

不過，雖然弟弟在國中時也受過不少欺負，到了高中卻好很多，

或許是因為被排擠的對象換了一個；

而哥哥則因為直升，在同樣的環境還是繼續被排擠、欺負、沒人理。

前面講到，哥哥跟弟弟在個性上的差異，

弟弟雖然「很娘」但是很喜歡做事，幼稚園、國小、高中畢業都領到熱心服務獎；

哦，可是「髒活」基本上不太幹［嗯但是他當了三年環保股長，負責又臭又髒的回收垃圾］，

因為他「娘」嘛，肯幹累活就難能可貴了，畢竟大家有時候會把他「當女生看」，

而且他肯幹的活，已經是大部分的活了［高三下考完試等畢業那段期間，他踏進自己班上的時間幾乎個位數］。

哥哥．．．很懶，從電視兒童到電腦少年，回到家飯碗捧著，國小電視、中學電腦，

雖然透過網路找到了無數同好，但都是「忘年之交」，年紀都不相仿，雖然有很多共同話題，但是也僅限於網路上的共同興趣。

大家可能會產生一點疑問，就是：

為什麼哥哥在那所國中被欺負得那麼慘，還不去別的學校讀，繼續念那裡的高中？

很簡單，因為他「懶」啊，國三上學期，學校公布直升名次，選擇直升的那學期跟在天堂一樣，

社團、藝能課…樣樣不少，當然有些老師們也會一直說直升有多好；

而外考生（比如弟弟），那學期開始沒有社團、藝能課只剩體育（因為要測體適能…吧我想）、

禮拜六人家都走光了他們要留下來唸整天的書，有些老師對外考生的態度也多少有差。

而且，爸爸在哥哥升學時，一直希望他繼續讀高中（技職無用思維），

對於弟弟則「退而求其次」的希望他學得一技之長就好。

［事後結果顯示，技職無用思維真的害人不淺］

看到這裡，大家有沒有一個想法？「實驗品」。

沒錯，一般說到養小孩，都是「老大照書養、老二當豬養、老三隨便養」對吧？

根據觀察，兩兄弟的爸媽是都很認真的在養小孩啦；

嗯，但在教育方面，我想，老大都是實驗品擔當吧。

之後，哥哥在「被動教育*」之下，學測考得不盡理想，只考了42級分；

在一番「腥風血雨」下，進到南華文學系。

兩年後，弟弟考完了乙級（沒有過），接著跨考學測，考了30級分，最後考統測，考了三百多分；

可能是心猿意馬吧，在最後的兩種考試間舉棋不定，所以成績上都不盡理想；

但是弟弟最後選擇了南華文創系，然後考上了。

－

好啦，上面講這麼多大概也露餡了；沒錯，這是我的故事。

因為今天我跟我哥大吵，

所以我決定透過旁觀者立場（我盡量公正了），

把我們的成長經歷寫成這篇文章；

我一直覺得我哥在中學這六年過後，變得非常不一樣，

進到南華至今第三年，已經不是本來的他了，

雖然人都會變，但是這種變化，不太能令人接受。

從前的他，懶歸懶，但是人家叫他去做，多叫幾次就會去；

現在的他，懶到炸，叫到快翻臉了，才不甘不願的計較的做，「這又不甘我的事」。

從前的他，偶爾會唸唸以前的舊帳；現在的他，凡吵架鬥嘴必翻舊帳。

從前的他，有什麼不愉快就吵、就講，要哭要鬧，隔天就沒事了；

現在的他，不開心了悶著、不然就是一定要語帶諷刺的、尖酸刻薄的削得對方體無完膚。

今天，我晚了七分鐘叫他起床，他把我叫醒，這變成我「背叛」他的「信任」，

爭執不下的情況下我被他載出門，到了目的地仍舊是左削一句、右婊一段，

我認為這種情況下吃不下飯，而且我也被罵得莫名其妙，

是乎我也意氣用事的決定從中正大吃自己走回南華。

在中正大吃上演的大吵，真的是破我人生最高丟臉紀錄，我真的很愛臉皮的，還好路上沒人在看。

但或許是我的那2％牡羊座因子作祟，我衝動的跟他在路上大吵，下跪磕頭、大吼大叫、拉拉扯扯。

我真心的迷惘在當下，這都是些什麼！？

他一次次在在的陳述著從前過往長輩們、甚至針對我爸對我們兩個的態度；

然後對我訴說根本我無力控制的我爸對他的壓迫，而延伸的他認為的我爸對我的寬鬆；

歇斯底里的一句句「憑什麼」「為什麼」，

之後說到我不知道的他今天也還有事（下午問時說沒事，我個人覺得是期末），

接著是因為他幫我，所以讓我過去他那邊睡

（因為我前些日子在九村崩潰兩次，之後決定去他那邊「避難」），

後來又是與今天吵架毫無相關的我喜歡看的宮鬥劇

（我下跪磕頭是因為他一直歇斯底里我對他連句最基本的道歉都沒有，

跟若曦甄嬛羋月武媚娘一點關係都沒有），

最後因為堅持他必須得把我抓回去免得他像以前一樣冬天冷到心臟都結冰。

我．．．該說什麼？

好吧我跟他一起回去，讓他把我再載回去可以吧？

走回機車的路上還要繼續說大家都疼我說我能幹，

我真的真心的無語。

我或許幼稚，幼稚到花了快三、四個小時發這篇文，

但是我真心覺得，這樣比我跟他大吼大叫大吵還要好，

我認為，從懂得每件事後的對每件事的認知，一直都是最初始，沒有變過；

長輩往往會疼會黏著長輩的孩子，尤其是不常往來的長輩；

長輩或許對每個孩子的表現以及關心的方式不一樣，但從來都不是看不起他或是齟齬他偏心的理由；

（要不喜歡他則是自己的事，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好惡不是嗎？）

而我們對我爸，從來都是殊途同歸的態度，就是不會去黏他。

而我能幹，是指我願意且人家一交代就去幹、不會就問、不懂找方法，而不是整天盯著螢幕，

　「啊哈哈哈…」然後別人交代你事情從兩次到三次「等一下…等一下…」

　到在樓下用大吼的催著你去做「厚好啦來了來了」。

而被欺負，每個人看事情的角度都不一樣，我個人覺得，不管是從前的你被打或我被整，都一樣嚴重，

且在在的顯示台灣國中生在心態上的幼稚、以及偏差行為。

換個角度看，你現在對家人的態度，是不是也算是在「欺負」你的家人。

至於你幫我，我理所應當的感激，

但不是你可以無限上綱乃至於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不理清楚地把壓力變成怒氣然後對我生氣。

今天你跟我說沒事，沒事的你對於我晚起沒有叫你的反應，

可能是「你要起床了沒」「你要不要吃飯了」「欸起來了」，

但絕對不會、不可能是「我背叛你的信任」；

我知道到這邊你可能會用「我忍耐很久了」「我為什麼要一直對你這麼有耐心」等等的理由回答我；

但是我也必須要說：沒有理由，因為你這次真的沒有說你還有事，

並且，今天你一叫我就醒了，我不是機器我也會睡著，而且我很清楚你沒事不會暴躁焦慮成這個樣子。

從你進到南華的一直以來，你會有事但是我們從來不知道是什麼事、或根本不知道你有事，我想，是我們家被你強迫養成的習慣；

你可以很忙，但是如果跟人家牽扯到了關係，交代清楚是你的義務。

你的行程與別人的行程有所牽扯而你沒有表明清楚，就跟你不知道我跟你說「吃的」到底是什麼食物一樣，

讓人撲朔迷離搞不清楚，那別人就會照著行程走，都會當成你沒事，且不只我如此，全世界都是這樣，因為我不知道，所以無從注意。

好我知道講到這裡感覺也依舊歪樓，但是這陣子你很不一樣，且有時令人恐怖，不過今天沒有。

前兩個禮拜你感冒了，接著我也感冒了，然後我們就感冒到這兩天總共看了兩趟醫生，

很明顯的我好了你還沒，所以這陣子剛好又是期末你肯定很難過，但是你說「沒有，我沒事」，甚至忘了帶還有幾天沒吃的藥你也這樣算了；

你今天很明顯就是不舒服，但是你還是強撐著帶著我去中正，我記得你臨睡前或者我剛從學校回來有跟你說「今天晚上吃機車道的吃得飽吧」，

你也忘記了吧我想；但是吵架的當下我們也沒有餘裕可以去交代，尤其是我剛醒來就被你削，

削得我必須得跟你鬥嘴乃至於你持續的憤怒延燒成吵架，你就逕直的往門外去了，我怎麼跟你說？

而我不懂得反省，吵完架我們有誰哪一次道了歉嗎？

從前乃至最近你想想看，我們有因為這樣的事而向彼此道歉的嗎？

你要向我要求這一句道歉在理，但是我沒有及時做到不會是我所謂「不懂反省」的理由。

這陣子我只要做錯了什麼事、乃至於在飲食上多花了錢，你的反應都非常巨大，比我對你還大，

且一定得從經濟、財務、生理、健康、行為認知能力等各方面罵上一段，以將我貶低得仿若我殺人放火，

我已無力插嘴，只能任由你批評，但是你好像越罵越起勁、順口、當那麼一回事，

就算是你口中的「小時候對我的斯巴達式教育法」，也不是這樣，順道一提，教育我好像也與你無關。

你有沒有覺得你這種行為跟我不喜歡而你不知道喜不喜歡但是你最近肯定也不喜歡的長輩很相像？

至此，我僅能有的推測──你把從前爸對你的態度拿來對我。

難道這就是你的療癒嗎？你要藉由辱罵我而撫慰你這一路所受到的傷害？

我不敢苟同，因為這一路上傷害你的甚少與我有關（我不敢說沒有，但絕對只佔少數），

更甚者，你所受到的傷害我沒有受到過嗎？且真的不比你嚴重嗎？

若你所說的公平，就是你所受到的傷，你弟弟也要受到過一次，

你所走過、踏過、爬過的荊棘斑斕我都得讓它再沾上我的血，我無能為力。

我生而為肉體，我不能決定長輩疼我與否，我的行為都是我自己負責，從來沒有要你之所以身為我哥哥而負責。

至於你的療癒過程要拖得多久，我乃至於爸媽都會因為身為你的家人而等待你；

但你的時不我予、你的懷才不遇，我們都不能為你負責；

你為了療癒所經歷的辛苦我們都能聽你傾訴，但是不是任由你爆炸。

最後因為你近年來的表現，我誠摯建議。陰陽乃兩隔，無事不相干；

你若要因為你做不了而堅持要做的事而造成不可挽救的後果，我最後只能為你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