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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8/18 19:35:30瀏覽748|回應2|推薦7 | |
諂媚 「諂媚」一詞何意?套句陳唐山的經典名句, PLP 是也(此言之是非對錯,暫且表過不提),通常指下對上的奉承逢迎、諂諛巴結。諂媚自古便有,但二字多分離使用。子貢問孔夫子:「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論語.學而》)。子貢給了人們一個「無諂、無驕」的道德底限,孔夫子更進一步提出「貧而樂,富而好禮者」這種較高層次的遠景。 然而,脫貧了就能「無諂」嗎?若是如此,為何號稱均富的台灣社會仍瀰漫著諂媚討好的風氣?我想,這是因為人們心靈仍然貧窮不滿足,仍有所冀求。王孫賈問孔夫子:「與其媚於奧,寧媚於灶,何謂也?」子曰:「不然,獲罪於天,無所禱也」(《論語.八佾》)。孔子不贊成這種用祭祀來諂媚討好神祇,求取回報的作風,他認為對神明的敬崇必須有相應的道德表現,若是犯了罪惡冒犯神明,那麼就算是換個神明祭祀也是無用的,所以孔子又說:「非其鬼而祭之,諂也」(《論語.為政》)。 諂媚一詞已經很少為人使用了 ,今人多以巴結、討好,戴高帽來替代。這個詞帶點封閉性,多應用於個人對個人,或集體對個人的奉承現象;然而,有個形容詞卻是反過來,指單一向群體進行意念傳播的行為,那便是「媚俗」。 媚俗,種種媚俗 政治可能是媚俗的。
傳媒可能是媚俗的。
出版品可能是媚俗的。
作家可能是媚俗的。
我不得不思索著幾個問題:「曲高和寡」與「雅俗共賞」的界線究竟何在?「媚俗」必然是知識爆炸時代下的惡質產物嗎?我們能擺脫「媚俗」或「為俗所媚」的束纏嗎? 「曲高和寡」與「雅俗共賞」 《楚辭》中有篇〈宋玉對楚王問〉,文中宋玉對楚王說了一則故事:
宋玉藉由樂曲的比喻,向楚王表達自己超然獨處的心志,不同於世俗之人(「夫聖人瑰意琦行,超然獨處;夫世俗之民,又安之臣之所為哉?」)。後世用來比喻超脫、不媚俗的「陽春白雪」與「曲高和寡」這兩句成語的典故,便是源自於此。 然而,世上不也有「雅俗共賞」的文藝嗎?白居易的詩「老嫗能解」,左思的〈三都賦〉「洛陽紙貴」,不也都是雅俗共賞的明證?究竟二者界線在哪?何以別分?孰輕孰重? 對此,法國詩人徐利‧普魯東(Sully Prudhomme)提出了他的看法:
普魯東認為,創作即書寫、表達自我的歷程,藝術家創作時無法考慮、顧及大眾的感受,至於作品最終是曲高和寡,或是雅俗共賞,反倒是次要的事了。 媚俗之必然? 然而,在資訊氾濫、信息爆炸的時代,媚俗真的是必然嗎?為求自己的作品能見度提高,是否媚俗也是一種必要之惡?或者,我們在有意無意間(例如現在),都陷入了媚俗的泥淖而不自知?大陸雜文寫作者黃泰以深刻反諷的筆法逼著我們以另類的眼光,重新審視媚俗:
這段文字或許有些刺耳,甚至有點犬儒,但是文中確實指出了一些重大疑題:批判媚俗現象的我們,就真的能不媚俗嗎?以激烈手段抗拒媚俗,是否也是扭曲變形的媚俗產物呢?或者,講究風雅品味,以成為「達人」一族自許的流行現象,即便不是媚俗,也是一種「媚雅」呢? 我不得不思索,不得不自省…… 結語:關鍵不在俗,而在於媚 王孫賈問孔夫子:「與其媚於奧,寧媚於灶,何謂也?」如今這個問題或許可以改寫為:「與其媚於俗,寧媚於雅,何謂也?」 或許,是媚俗或是媚雅,根本不是問題關鍵所在。關鍵在於「媚」。 「媚」是一種奉承的手段,一種討好的姿態,並不會因為諂媚的對象不同而有價值上的差異,如同千年前孔夫子的答覆︰不論是「媚奧」或「媚灶」,只要是「獲罪於天」,便「無所禱也」。相信今日的媚俗風氣,亦可作如是觀想。 2005.08.18. -------------------------------------------------------------------------------- (註一)〈宋玉對楚王問〉亦被收入《古文觀止》中。 (註二)出自《心靈的日記》 後記:【小說巢】巢主李文義有一篇〈點閱率高低與作品好壞〉的短文,讀畢之後深有感觸,特為文以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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