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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11/16 17:08:47瀏覽2400｜回應2｜推薦11 | |
| 台灣的山裡，怎麼毒蛇那麼多呢！不記得是誰說的了，也許是俺的老媽，也許是小學老師，老媽是山東人，小學老師乃正港台灣人，反正俺總牢牢記得大人說，台灣山裡毒蛇多，是日本人二次戰敗交還台灣時故意野放大量毒蛇到山裡，很多物資或寶藏一時之間不方便帶走，藏在台灣山中，再大量放毒蛇入山，阻止台灣人尋寶。如今長大，總覺得日本人不必多此一舉，也許看到某個日人的個人行為便將之擴大渲染。 前天，帶著三隻狗去爬一山頭，還沒爬到山頂，路中央橫躺著一條繩狀物。俺近前一瞧，一隻小龜殼花，嚇俺一跳！幸好被車輾過，頭呈誇張三角形，是劇毒的龜殼花錯不了！ 俺便想起另一則經驗，在另一個山頭：四虎的故事。 前年冬天，俺一大早上山，山中無人，帶著狗糧去餵山犬，卻發現四虎這隻黑白花大狗整張臉腫成兩倍，嘴巴流涎，直直挺立。在牠身邊更發現橫躺著一條龜殼花，腸子都被四虎咬出來了。那條蛇是龜殼花，身子細長，頭部呈絕大三角形，毒性極烈。 俺雖害怕，用樹枝擊打其身，確定死亡，然後用手去觸摸蛇身，因為俺必須汲取一切資訊，像根據蛇身柔軟度判定蛇咬有多久時間，便於下山報與獸醫知曉。蛇身仍柔軟，所以沒死多久。 俺著慌，心想這次大概是最後一次見到四虎，此際，居然有一位登山協會的會員林先生從枕木梯下來，看了那條蛇，再看看流涎的四虎，直搖頭，說四虎沒救了。他說龜殼花是神經毒，被咬後先流涎，然後全身麻痺。 這位林先生一向極好，俺希望他能幫助俺，任何方面都可以，遂開口求他下山找獸醫上來，讓俺在這裏守著四虎，但他搖頭說找獸醫沒用，四虎和毒蛇打架，咬到頸部，只有等死。說罷，他就離去。 俺沒輒，還是再度仔細觀察四虎狀況，默記一切後，下山等獸醫開門。天氣濕冷，下著毛毛細雨，下山時沒遇到人，俺打手機給獸醫央他早開門，並一路持唸大悲咒。只有走到山下平地過溪時才遇到另名山友，名叫鍾先生，他是補習班老師，平時上山也會順便帶剩飯剩菜去餵山犬，並清理山路上的山犬糞便，說免得山犬惹人嫌棄，所以算是一位同道中人。 俺向鍾先生訴說四虎給龜殼花咬到頭部，現在正在流口涎，以為碰到救星。嘻嘻，鍾先生雖顧念山犬，乃順便而為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遇到山犬緊急事故，俺卻總和他產生一種「情緒的落差」：俺這廂心急，他卻笑了一笑，說沒辦法，那是四虎的命，龜殼花毒性極強，牠只有等死。說完，他就離去了。 俺只得獨自往動物醫院行去，心想，嘿，老娘可不會不管。獸醫賺俺很多錢，已開門等待俺，俺心想大悲咒有用，不用浪費時間等獸醫或搥門。 醫師聽俺描述四虎狀況，就說既然已咬到起碼三、四個小時，但四虎仍然站著，牠不會死，而且說他治過多隻給毒蛇咬過的狗隻，存活機率很高，按俺描述的狀況，四虎恐怕以前就被蛇咬過，身體已有抵抗力。俺離開時，牠還能站著或走動，所以不用擔心。俺唸佛，感謝菩薩。 獸醫趕忙開了許多藥，叫俺即刻拿上山給四虎服用，並命俺戴手套，免得手上有傷口，倘若沾到四虎的口涎，俺自己會中蛇毒。他一下子開了許多藥，三天份，每次八粒，每天須服兩次，給四虎解毒。 俺拿藥後，馬上去頂好超市買熟牛肉，因為四虎不容人接近，必須引誘牠吃藥。在頂好超市卻須等些時間，因為熟食部尚未煮好牛肉或任何其他肉品，店員好心，原本 199 元一盒的牛肉，只要俺 169 元，因為俺說是要拿去給山狗吃救牠命的。 頂好超市熟食部的店員與俺很熟，知道俺茹素，若買牛肉或燒雞，都在那些狗兒生病的時候。買到熟牛肉，俺馬上上山，此時身體感到極不舒服，時近上午十一時，還沒吃早點，而且全身業已濕透，心裏擔心四虎不肯或不能吃下那麼多顆藥，又有點怕四虎那個狀極恐怖的嘴巴（已腫到荒謬的地步）。 等上了山，才發現俺忘買手套，不過，心想醫師也許多慮，四虎不會咬俺，而且口涎不會帶毒吧。 總之，俺到了四虎等棲息處，一路沒見到任何人，但眾虎兒均在，其他聞到熱牛肉的味道都雀躍不已，可是俺只找四虎。俺見牠狗吻腫成，這不是誇張，一張狗臉能夠腫成獅臉大小，怪恐怖滴，俺心裏著實害怕，默默對土地婆婆和觀世音菩薩禱告，說「我不孤獨，我不是獨自一個人，慈祥和藹的土地婆婆和菩薩都和我在一起，會保護我，四虎會把藥都吃下去的」。 如此祝禱後，俺把一粒粒不同的藥丸用力捏碎，裹在切成薄片的牛肉裏，左手拿裹有藥丸的牛肉，右手拿著沒裹藥丸的牛肉，先將右手置於四虎嘴邊，牠張開那可怕變形、流口涎的狗嘴想吃進去，俺立刻乘便急將左手的牛肉塞進牠口裏。 牠因心急想吃右手的牛肉，遂未及品嚐左手的肉，所以吞進去藥了。如此多次重複同樣這個動作，每一粒藥丸居然完全進入牠的肚子裏，牠也沒咬俺，俺沾到牠的口涎，只須到屋簷下就滴下的雨水沖洗就可，順利至極！ 那日下午再去看牠，牠趴在樹下草叢裡，還活著，瞇著眼兒瞧俺，藥也吃下去了。 俺又到頂好超市多買了次日清晨必須使用的牛肉，看樣子，醫師說得沒錯，四虎應該可以活下去。只不過，那時雨勢已大，雨下得稀哩嘩拉，俺冷得在室內都必須穿上厚衣，真不知四虎在山上露天生活，是否能熬過濕冷。 動物的生命力很強，牠熬過。 （以上擷自俺與兩名佛教道友合作中的台灣風物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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