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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22 10:10:52瀏覽1516|回應0|推薦7 | |
「牠居然不怕我們。」媽媽說。 「牠看起來疲倦,」爸爸加上,「也可能是生病了。」 嘟豆用雙手捂著喉嚨,我從來不曾看過他站著不動那麼久,「牠是什麼?」他問道。 爸爸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可能牠是….」,就在那時,那隻鳥開始鼓動,但是牠的翅膀不能配合,在許多撲動飛揚的羽毛中,牠摔落了下來,衝撞著血樹的枝幹,碰然地落在我們腳前,牠那長而優美的脖子,抽了兩下,然後捲成一個s型,再撐直,便停止不動了,一層白紗蓋過牠的眼睛,長長白白的鳥啄微張著,腳爪精緻地捲曲著,牠安息了,躺在地上,有如一個裝滿紅花的破碎的花瓶,即使是死亡,也不能減損牠的優美,我們還繞著牠,對牠那非比尋常的美麗,產生敬畏。 「牠死了!」媽媽說。 「牠是什麼?」嘟豆又問。 「去! 幫我把鳥書拿來!」爸爸說。 我跑進屋裡,取出鳥書,我們靜待著爸爸翻動書頁,「牠是一隻猩紅鷺,」他說,指著一張圖片,「牠住在熱帶地區 – 南美洲到佛羅里達,必定是一個暴風雨將牠帶到這裡來的。」 傷心地,我們全望著那隻鳥,一隻猩紅鷺,飛了不知多少英哩,來到我們的院子裡,在一顆血樹下,如此這般地死去。 「走吧! 我們把午餐吃完!」媽媽催我們進餐廳。 「我不餓!」嘟豆說,然後在鳥旁邊跪下。 「我們有蘋果捲派做點心欸!」媽媽站在門邊誘惑著說。 嘟豆仍跪著,「我要把牠埋起來!」 「你不准碰牠啊!」媽媽警告,「你不知道牠身上可能帶著甚麼病菌。」 「好啦!」嘟豆說,「我不會碰的!」 爸爸媽媽和我回到餐廳,我們從開著的門看嘟豆,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條線,做出一個套結,套在鳥脖子上,慢慢地輕聲唱著「讓我們河邊相聚」,他將鳥拖到前院,在花園裡朝顏錦旁邊挖了一個坑,現在,我們是穿過前窗看他了,他並不知道,他很不方便地用那個比他大兩倍的鋤頭挖著,令我們發笑,我們得捂著嘴不讓他聽到。待他進入餐廳,發現我們都在認真地吃蘋果捲派,他看起來蒼白不穩,「你把猩紅鷺埋好了嗎?」爸爸問,嘟豆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去洗洗手,再來吃蘋果捲派吧!」媽媽說。 「我不餓!」嘟豆說。 「死鳥是壞運氣啊!」耐喜姑媽從廚房裡探出頭來說,「尤其是死了的『紅』色的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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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