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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徹心扉
2007/11/24 01:16:22瀏覽415|回應0|推薦30

我有一個牙醫朋友,開朗的射手座中年男子,幽默健談,有趣到不行。
因為長相酷似剛出道時的歌手熊天平,所以我都叫他「熊」醫師,
常常忘了,其實他有個和國姓爺鄭成功一樣的姓氏。

如果只是單純去診所找他閒聊,那真的是一種享受。

位於文教區的診所,前有小水塘,鵝卵石佈滿的水塘,
站立著銅雕的美女,微笑和你說聲:「嗨!」

走過南松木的小橋,推開木質厚重的門扉,你會以為來到了飯店的
Lobby,悠揚悅耳的輕音樂流洩整個空間。

裝潢設計走日式禪味,稍重的咖啡色調,帶來了沉穩,酒紅色的花飾,點跳了活潑;落地窗外的綠竹、棕櫚,徐風輕擺里島
 

小小的茶水間,是醫師的一份溫馨貼心。

候診時刻,你可以來杯甜甜的果汁,濃香的咖啡也不錯,當然也可以是杯溫情的白開水。
坐在沙發座上,雜誌、報紙、飲料、音樂,很悠閒的午后時光。
再加上和空檔休息的醫師閒聊,人生、旅遊、美食
都是話題,你說,這不是一種享受嗎?

今天,我來到了診所,拜訪我的牙醫朋友,他正忙著,要我自個兒喝咖啡、看報紙等他。

照舊,一本讓人美麗的雜誌,一杯讓人溫暖的咖啡,一曲讓人放鬆的音樂,一個讓人自在的午后時間。

時間在等待中慢慢消逝,我像在自己的家一般精神鬆懈,眼皮開始發重、下闔


「洪小姐,鄭醫師請妳到
3號就診室」這話語,讓我從昏沈中驚醒。

3
號就診室?我是來話家常,為什麼要到就診室?

護士小姐領我到就診室,細語輕聲的提醒:
「洪小姐,妳的包包和外套請放在櫥櫃,為避免影響儀器,請把手機關掉
...


這時,我才真的醒來,原來,今天不是閒聊日,是我的牙齒固定檢查看診日。
也罷,人都來了,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就勇敢一些吧,我像勇士赴義般,坐上診療椅。

所謂牙齒固定檢查看診,就是半年之約,也就是讓牙醫檢視我吃東西的傢伙。
看看有沒有出毛病?有沒有住了不該住的房客?有沒有夾帶違規物品?

不是有句話:『牙痛不是病,痛了要人命。』
所以,避免痛了要人命,未雨綢繆最好的方法,就是乖乖的按時檢查牙齒。

張開嘴,牙醫仔細的東瞧西看,東敲西打,東掰西扳之後,說:「我們先洗牙吧!」

天啊,不醒的惡夢宣告開始。

醫生拿起我所謂殘忍的兇手,開始清洗牙齒。

唧唧吱吱的魔聲傳腦,忍不住的酸呀,痛唷伴隨而來,為了保持一貫的氣質優雅,我,只有忍。忍。忍。

這時,臉部線條扭曲成不規則,繪畫為抽象派糾結成一團。

我想,不管是甜美的志玲姐姐,或是可人的蕭大美女,見了牙醫,坐在診療椅上,只能齜牙裂嘴,也顧不得做作的保持美麗了。

還好,我的牙醫大人,貼心的很,縫製了一個中間挖個小洞的布,在就診時可以覆蓋在臉上,只留下嘴巴的部份,可以看診治療;當你痛到臉部猙獰扭曲也不會有人看到,只要小心別喊叫的太大聲,起身、坐起、微笑,仍是優雅美女一枚。

「牙齒洗好了,先漱漱口,再去照張
X光片。」
X
光片?喔,別緊張,這是例行手續,是要藉由X光,讓牙齒裡面不該存在的住客曝光,牙醫才能循址捉拿揪出通緝犯。

「上排的犬齒有疑似蛀牙的黑點,明天約個時間再來看診。」領旨。謝主隆恩。

沒有任何商量餘地,我哀怨的,心不甘情不願的和護士小姐約了明天看診的時間。

我剛從洗牙惡夢醒來,卻又要投身到補牙的另一個惡夢去。

補牙,就像馬路工程,凹陷的窟窿,先用打石機把周邊不規則的石頭打碎,
抽取洞裡的積水,再填補泥土,表面水泥磨平。

我單是想像那似電鑽挖土機的鑽牙機,就已嚇得直打哆嗦,兩腿發軟;
如果情況不樂觀,需要繼續複診,甚至是根管治療
(俗稱“抽神經”)
天呀,那是我最怕的場景,媽媽咪呀,我怕怕,我不要啦。

此時此刻,牙醫朋友已不是朋友,像是手執生死簿的判官,我卑微的縮起身軀,哈腰乞求慈悲的給予。

我,從小聽話,乖乖的飯前洗手,飯後刷牙漱口,蛀牙找上我,並非我本意,只怪我的口腔菌種太適合蛀蟲繁殖生存罷了。

蒼天啊,明天請讓公雞忘了啼叫,太陽忘了昇起,牙醫忘了上班,護士全部罷工,電力公司停電,這樣我才會有好夢,不會忘了微笑。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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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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