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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族(十)
2012/03/16 00:50:41瀏覽160|回應0|推薦4

我喜歡將車窗搖下來,讓風吹進車裡,這感覺真的非常舒服,雖然我不知道到底車子會開到何處,但心中的愉悅感,已從嘴角的微笑顯露出來。墨先生在距離家約十公里的地方,讓我們下了車,一望無際的草原和一條通到底的馬路,我們的存在顯得額外的孤單,墨先生沿著路旁的小徑慢慢走進草原,尾隨的我一愣一愣的跟著,在這雜草高於腰際的地方,能踩穩腳下的每一步真的是有點吃力。墨先生的步伐越來越快,眼看就要消失在草叢裡,可惜我身邊沒有鐮刀,不然砍個精光或許還能好走很多。

「墨先生!等我一下!」我已經不顧得自己氣喘噓噓的樣子,只能讓墨先生緩下來,不然照墨先生不停的大步向前,可能先走失在這片草原的就是我。

墨先生終於放慢腳步,並不時回頭看我是否還在他的視線範圍。

「洁!快點~天再暗一點,路就不好找。」墨先生帶著擔心的話語,意圖讓我不要貪圖太多的休息。打從下車後,就一路跟著墨先生,殊不知夕陽已經在遠方山腳下慢慢沒入,原本茂密的草原,已染成了一片金黃色的地毯,隨風搖擺晃動,這一幕不由得讓我讚嘆大自然萬物的壯麗。

 

黃昏的天空開始降下灰色的圍幕,我們走到草原盡頭唯一的老樹下,我忍不住坐在樹下喘氣,簇立在這片草原裡的老榕樹,顯得額外孤寂,抬頭往上一看,頂天簇立的樹幹,像要衝破天際的往上挺拔著,榕樹枝上並沒有茂密的樹葉,反而是幾片微黃枯葉點綴著,在樹幹上被小青苔與不知名的小支芽環抱著,就像海苔捲心餅的感覺,中空的實心,外頭被海苔與芝麻點綴其中。墨先生走到榕樹後頭,對著我說~

「接下來的事,只會在妳現在到再回來這城市前存留短暫的記憶。還有!跟緊我」

墨先生邊說邊把琉璃碎片從頸上拿出來,並在老榕樹的樹幹上畫了一個圓圈。空氣中隨風迎來草原輕淡的田野味,並帶點土壤腐朽的味道,站在這片荒野的我,或者說我們,像是唯一會發熱的動物。

我安靜看著墨先生將琉璃碎片握在手裡成祈禱樣,嘴裡碎碎唸著。這應該是所謂的開門咒語,但墨先生唸完咒語後,被畫圓圈的榕樹一點反應也沒有,墨先生依究維持著祈禱的姿態,我在一旁實在看不出來到底會發生事,倒覺得有幾分可笑,晚風正式吹起,帶點寒意的西風竄進我微薄的襯衫裡,不禁打了個寒顫,到底墨先生還要持續多久,我有點不耐煩起來。

 

「墨先生!?墨先生!?你好了嗎?」受不了夜風不時吹來,我決定催促一下墨先生。

墨先生睜開了眼,將手中的琉璃碎片放回頸上。

「好了!」墨先生冷冷的回了我一句。

「那我們現在就這樣嗎? 在這顆老榕樹下過夜,還是…」

「當然是回家!」墨先生篤定的說著,但我看不出來要怎麼回家,是回我家樓上還是他風國的家。

「走吧!跟著我。」墨先生的話語,讓我著實失落,因為我以為會發生什麼樣神奇的事,但是一切就像是啥也沒發生,什麼閃亮亮的變化也沒。

「妳很失落的樣子,怎麼? 哪個地方有問題嗎?

「我以為會看到什麼特別的事,虧你還說這會是我短暫的記憶,但看起來腦袋瓜好像沒什麼可以記的。」

「哈哈哈哈~」墨先生突然縱聲大笑。

「哈哈哈哈~怎會沒有呢?妳怎麼會覺得什麼都沒發生過呢?哈哈哈哈~那我剛才這麼努力,妳都沒看到嗎?哈哈哈哈~~

這笑點在哪裡,怎麼不覺得有哪裡好笑,我還真看不出來墨先生是努力了什麼?倒是第一次看到墨先生笑的這麼開懷。看他這樣大笑,更覺得自己好像很白癡。

「走吧!」墨先生揮手要我快跟上。

當我們離開老榕樹後沒多久,墨先生停了下來。

「我跟妳玩個遊戲,接下來妳要跟著我走每一步,要一模一樣,妳懂嗎?就是我踩什麼位子,妳就踩什麼位子,不能跟我不一樣,不然這遊戲就沒辦法完。」

「有懂嗎?」墨先生看著我很認真的說。

「我可以不要玩嗎?感覺很無聊ㄟ,剛才就已經看你拜很久了,現在還玩這個。」

墨先生很堅定的回著。

「不能不玩。還有,我剛說遊戲沒辦法完的完,是完結篇的完,不是玩遊戲的玩。」

墨先生不等我理解他的意思,就踏出了第一步。就只是從草原走回去這麼簡單的事,還需要這麼麻煩嗎?

但接下來我想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會這麼難玩了。

墨先生已走進草原,我只清楚看見他踏出的第一步,後面跟本就隨意的走了,剛開始還沒什麼感覺,但後來我居然靠近不了墨先生,甚至每走一步,就像在原地踏步一樣。眼看著墨先生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我著急了。

「墨先生!墨先生!等我一下,我跟不上你了,我好像走不出去。」

黑夜讓視線變的更為短淺,整個空氣中除了風聲和野草相互磨擦的聲音外,只能隱約聽到墨先生在不遠處的呼吸聲和腳步聲。

「墨先生~墨先生!你有聽我講話嗎?墨先生!」我不安的對著遠方空氣喊了出來。

「妳在哪呀!?洁」墨先生終於聽到我的喊話了。

「妳有照我的話做嗎?」我可以聽到墨先生也對著空氣喊了過來。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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