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重新思考眷村的意義
2019-01-24
年01月24日 04:10 旺報
(劉于瑄/清華大學學生)
穿梭在石子路滿布的窄巷,紅磚綠蔭竹籬笆到磚牆瓦房,透過陽光踮起腳還可以看見圍牆上閃耀著各種顏色的碎玻璃及破酒瓶。印象中的老兵爺爺身體硬朗、話不多,有著專注澄澈的眼神,穿的永遠是那件滿是麵粉的圍裙,用厚實的雙手費力揉著桿著麵糰,我記憶中的眷村。
眷村美食伴隨我成長,不論是小學睡眼惺忪去上學,還是高中夜以繼日苦讀的日子,只要一份燒餅油條加蔥蛋搭配一碗暖呼呼的鹹豆漿就能喚起一整天的好心情,一路從龍山寺走到忠孝東路,一心市場吃到中興新村。
升上大學後,離開我熟悉的家鄉來到新竹,這裡現代化的高樓大廈林立,整座城市都像是科學園區。陌生又熟悉,餘光瞥見,有時能在兩棟冰冷高聳入雲灰黑色的樓宇縫隙中找到紅磚溫暖的色調。
「民以食為天」,初乍來到一座新城市,第一步當然就是要找美食。除了貢丸米粉湯之外,我意外發現大街小巷到處可以找到山東饅頭的身影。
不畏寒風,騎著機車尋訪竹塹好味道,一樣的手勁,一樣專注的眼神,腦中浮現:
「上得石盤團團磨,疑是飄雪紛紛落。撮起純白天精粉,返駕回宮進麵缽。睡得三時酸懶起,遇上純鹼個個搓。生死不怕蒸鍋坐,大肚咧嘴是彌陀。」
在冷冽的冬天,當蒸籠打開麵香味撲鼻的那個瞬間,就像回到了童年,我的家。
小時候不愛吃饅頭,總覺得它乾乾的沒有餡料又都是同一個味道,長大後,才懂得什麼是越嚼越香,吃的是饅頭嚼的是人生,平淡而幸福。
去年冬天,跟著兩岸大學生文創之旅的腳步,重回光復新村及彩虹眷村,讓我重新思考那一代的眷村對這一代的意義。
眷村,在1949國軍於國共內戰失利後,帶著超過60萬大軍及其眷屬撤退到海峽另一側的台灣,做為暫時避風港和反攻大陸的首站基地,殊不知這一住就是一甲子半世紀。
在光復新村時聆聽著導覽人員說著那段歷史故事:國民政府退守台灣後,為防止再一次的戰爭將全部的政府部門摧毀,因此有了「疏遷計畫」,將台灣省政府遷到台灣中部,建立了光復新村。而這也集結了來自大江南北、說著南腔北調、吃著南米北麵的思鄉人們。
雖然眷村的大家來自不同地方,操著各自道地的方言,有著外人聽不懂的口音,卻有股力量讓他們之間能毫無隔閡的溝通或是扯著喉嚨隔街大罵,我想,這股力量應該就是對故土家鄉的思念吧。然而經過時間的變遷,當初的口號「一年準備,兩年反攻;三年掃蕩,五年成功」好似就這麼隨時間而消逝不存在,「蔣中正」老兵們沉甸甸的希望與信仰也早已變成那空望著大門的冰冷銅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