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7/04/02 06:33:23瀏覽931|回應0|推薦8 | |
Selected poems:湖南蟲的《一起移動》 不知道其他創作者情況如何,我自己是都蠻能記得每首詩的創作背景。暗戀時,熱戀時,失戀時;頹廢的下午,失眠的半夜,無事的假日;安靜時,更安靜時,播一首歌充作陪伴時。惡寒的加班夜,去便利商店買熱包子吃,回辦公室等設計回稿,我也能在座位上透過鍵盤速描宇宙。天知道,我甚至曾在部隊寢室床上,打開手電筒在棉被裡把詩寫在筆記本上——比起說自己沒想過出詩集,這大概是更矯情的事。 可憐那些詩句,因為我混亂的生活而誕生。心情太過振盪時,我是寫不了小說或散文的。如果端坐電腦前組織字句,是我鎮定心神的方法,詩大概算是特效藥吧。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我用寫詩給自己交代,一首一首,像加密的處方箋。把那些沸騰的血放掉後,眼淚就少一點,憤怒也能轉為感慨,一覺醒來,又可以是個好人了。 ——湖南蟲,〈後記:如何是好〉 http://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666733 一起移動 作者:湖南蟲 出版社:逗點文創結社 出版日期:2015/03/01 語言:繁體中文 作者簡介 湖南蟲 一九八一年生,台北人。淡水商工資處科、樹德科技大學企管系畢業。曾獲林榮三文學獎、聯合報文學獎、時報文學獎等。作品曾入選《97年度散文選》、《生活的證據:國民新詩讀本》等。著有散文集《昨天是世界末日》。經營有個人新聞台「頹廢的下午」。相信移動都是為了向某人某事某物,靠近或遠離。寫詩也是。 霧裡看花 空無一人的電車 在廢棄的海灘上,經過 我記憶中的場景都已是 霧的時代 戀人的聲音是從花裡綻放 多種品類的蜜。也有一種更像是 陌生的召喚,病的光臨 就在浪的缺口處,打票入場 目送海風惡意的撩撥 溫暖的爆烈,在祕密的口袋裡 不定時盛開。什麼時候才 可以不再那麼愛看了? 在每一個角度的定格 都記得的時候嗎? 如今大霧散盡,如果 大霧裡的我總是如此虔誠 如何在一次花期的凝望中 想像如願以償的想像 想像有天我搭上空無一人的電車 從廢棄的海灘前往另一座複製品 睡在自己的口袋裡不要醒來 致除溼機 像詩人一樣負責捕捉空氣中使人不安的、 不安全與不完全的 無以名狀的什麼 成為水及其他 那麼是否也應該拿詩來澆花? 除了灌溉愛人、 取悅小眾 大多時候詩是如此無用 無法協助光合作用 卻還是注釋了宇宙、 記錄了使自己心碎的群像、 收留了一切不能說 的祕密 是這樣如同夢的冰滴過程 盛滿了的水 隔夜,就失去情節 剩下畫面 我的名字就是我的詩 我的名字就是我的詩 它未必十分響亮、 時常勾引人們興起消費以及 愛情的欲望,或曾經 攀上熱門搜尋關鍵字 (如同大部分 備受冷落的美好詩句) 但我仍永遠只願帶著一點點 驕傲,朗誦它、 記得它,像我在睡前閱讀一本 深愛著已翻黃的書冊 每一個字都還蠢蠢欲動 我的名字就是我的詩 源自於我父親的父親的父親的 母親,某次的失戀、某次的 匆忙、從容、一動不動、一不小心 某次的靈光乍隱、乍現 某次的死裡逃生她說 (宛如 一首詩的第一行第一個字):「我 願意。血緣的系譜於是 繼續開枝;所謂傳承 也像一個句子,承接上一段落,又 發展出下一行的意象 然而,也有過這樣枯竭的時刻—— 他們翻開字典尋找 懂事以來,尚未見過的 滿載祝福的字 (崎嶇困頓 我所聆聽過父母的 踏破各種韻腳也並不平順的故事) 現在要,另起一頁新的篇章 以我的名字為開頭 對過了筆劃和五行,算過了 八字的每一撇 當我報上我的名 我也在模仿他們那一年,於口中 繞舌默念輕輕 喚我的方式 (絕不像詩不只 一層解譯的可能,卻同樣能代入各種情緒、 聲調,每一次發聲都指向我) 我的名字 就是我的詩,它未必 已成就命名者埋藏的所有期待 卻還能被消費被愛,被比喻 成一首詩 拒絕僅止於字面意義 |
|
(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