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lected poems：哈樂德‧布魯姆的《詩人與詩歌》之馬克‧斯特蘭德

續讀哈樂德‧布魯姆的《詩人與詩歌》，關於馬克‧斯特蘭德 1993年創作的〈黑暗的港口〉(Dark Harb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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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與詩歌
作者：哈樂德‧布魯姆
出版社：譯林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0/02/01
語言：簡體中文

【內容簡介】
本書收錄了布魯姆對五十六位文學史中極具影響力的詩人的精當評述。從14世紀的彼特拉克到20世紀後期的安妮‧卡森等英美詩人，再到普希金、波德萊爾、蘭波、聶魯達等其他語種詩人，布魯姆精細梳理了西方詩歌傳統，展現了詩人與世界的對話。布魯姆在多角度的分析介紹中融入了佛洛德和諾斯替思想，始終貫穿著“影響的焦慮”概念，強調後輩詩人與前驅者之間競爭性的關係，是詩歌鑒賞的優質指南。

【作者簡介】
哈樂德‧布魯姆（1930—2019），當代美國極富影響的文學理論家、批評家。1930年生於紐約，曾執教于耶魯大學、紐約大學和哈佛大學等知名高校。主要研究領域包括詩歌批評、理論批評和宗教批評，代表作有《影響的焦慮》（1973）、《西方正典》（1994）、《如何讀，為什麼讀》（2000）、《影響的剖析》（2011）等。被譽為西方傳統中集天賦、原創性和煽動性于一身的文學批評家。

【Excerpt】
〈馬克‧斯特蘭德 (1934-2017)〉

……

再現：是真的，就像有人說過的，在
沒有天堂的世界，一切都是告別。
無論你是否揮了手，

是告別，即使你沒有哭泣
仍是告別，即使你假裝沒注意，
你討厭那過往，也依舊是告別。

不管怎樣都是告別。那些棕櫚樹
朝著明亮的綠色湖水傾斜，鵜鶘
潛水，游泳的人體在休息，傾聽，

都是最終寂靜中的舞臺，沙子的
移動，風的移動，以及身體的秘密移動
都是同一的部分，一種簡潔

將生命變為一場哀悼，或一場
值得的歡慶，一個人還能做什麼呢？
當他感受到鵜鶘翅膀的重量，

感受到棕櫚葉濃密的陰影，還有那使
游泳的人脊背發黑的細胞。這些都超越了
機遇的扭曲，超越了音樂的逃避。結局

一再地上演。我們感覺到它
在睡眠的誘惑中，在月亮的漸熟中
在杯子裡葡萄酒的等待中。

(It is true, as someone has said, that in
A world without heaven all is farewell.
Whether you wave your hand or not,

It is farewell, and if no tears come to your eyes
It is still farewell, and if you pretend not to notice,
Hating what passes, it is still farewell.

Farewell no matter what. And the palms as they lean
Over the green, bright lagoon, and the pelicans
Diving, and the glistening bodies of bathers resting,

Are stages in an ultimate stillness, and the movement
Of sand, and of wind, and the secret moves of the body
Are part of the same, a simplicity that turns being

Into an occasion for mourning, or into an occasion
Worth celebrating, for what else does one do,
Feeling the weight of the pelicans wings,

The density of the palms shadows, the cells that darken
The backs of bathers? These are beyond the distortions
Of change, beyond the evasions of music. The end

Is enacted again and again. And we feel it
In the temptations of sleep, in the moons ripening,
In the wine as it waits in the glass.)

是史蒂文斯告訴我們，如果沒有天堂，一切告別都將是最終的。這首詩讓我沉迷的是斯特蘭德式告別的不同狀態。揮手和眼淚讓位於史蒂文斯式的棕櫚樹，以及佛羅里達的鵜鶘，性病的土壤。更偉大的思考，對斯特蘭德和史蒂文斯這兩位天氣的預言家來說十分合適，在第二十四詩章出現：

現在想想天氣，它是多麼難以一致
對任何兩個人來說；當它還小時，需要精確
去說出它究竟是氣氛、氣味甚或是一種

確定的空氣；或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會覺得
它的龐大，因為它觸及大量的人了。
它的力量是另一回事：龍捲風非常小

卻非常強大，晴朗的夏日似乎綿延不絕
但力量弱，因我們並不介意在夏日出門。
不好意思，這是另一個激動人心的日子的故事嗎，

是在我們準備晚餐時出現的那種東西嗎？
我們來談談那無法聽見的東西如何——它的形狀，
以及它包含的社會含義；

或者是秋季憂鬱的繁榮——那明亮
或枯萎的樹葉四下飄零，冰冷斷枝的咔嚓聲，
天空的新的顏色，它那隨意的藍。

(Now think of the weather and how it is rarely the same
For any two people, how when it is small, precision is needed
To say when it is really an aura or odor or even an air

Of certainty, or how, as the hours go by, it could he thought of
As large because of the number of people it touches.
Its strength is something else: tornados are small

But strong and cloudless summer days seem infinite
But tend to be weak since we don’t mind being out in them.
Excuse me, is this the story of another exciting day,

The sort of thing that accompanies preparations for dinner?
Then what say we talk about the inaudible-the shape it assumes,
And what social implications it holds,

Or the somber flourishes of autumn-the bright
Or blighted leaves falling, the clicking of cold branches,
The new color of the sky, its random blue.)

最後三行是斯特蘭德的還是史蒂文斯的？隨著詩歌的開展，斯特蘭德喚起了約翰‧阿什貝利，奧克塔維奧‧帕斯以及華茲華斯精緻的回聲，直到最後一個詩章裡他達到了巔峰狀態：

我相信你會覺得這裡霧氣繚繞，
這許多石頭屋子亟需得到修繕。
一群群靈魂，裹在斗篷裡，坐在原野上

或者漫步在蜿蜒的泥路上。他們很有禮貌，
遺忘了自己的身體，風穿過其中，
發出一種噓噓的聲響。不久以前，

我在一個地方歇腳，那裡一股特別
濃的霧氣從河面盤旋而上。有個人，
自稱多年以前就認識我，

他走向我，對我說有許多的詩人
四處遊蕩，想要再次獲得新生。
他們已準備好說出先前沒能說出的言辭——

這些言語的缺失是沉默——愛的，
痛的，甚至愉悅的。然後他加入了那一小群，
聚集在火堆旁的人。我相信我認出了

其中一些面孔，但當我靠近時，他們將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