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聽得見】Chapter 16.4

燒烤後，大家換上水著在海灘上暢泳耍樂。

「你真的不去玩？踢踢水也不錯唷。」凌皓澈一直在旁游說。

「不。」我搖搖頭，本身不擅水更怕不小心滑倒弄濕助聽器。「你去玩吧，不用擔心我。」

「可是你會很悶的啊！」凌皓澈不放棄的再說。

「不會，我可以看著你們玩。」

「看跟親身玩不一樣的，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這樣你就不會滑倒！」

「不！」我抽起了手卻不小心擦過他赤裸的胸膛，下意識咽了一下口水更不敢望向他。「你…你去玩吧，如果我…我真的悶，就去找你。」

「好吧！」凌皓澈終於妥協了，「你小心點，別自己亂走。要是有陌生人又或那些專門找麻煩的人來騷擾你，你就大喊救命！」

「我…不是小朋友。」對於他的叮嚀，我感到有點兒無奈。

「可是你笨笨的。」無奈感直線攀升。「那你幫我保管著毛巾，我等下回來找你喔！」凌皓澈把掛在脖子的毛巾放在我懷裡，然後拍拍我的頭便衝向海的懷抱了。

看著他的身影遠去，不由鬆了口氣。實在不習慣他只穿泳褲靠在我身邊。目光定格在懷裡的毛巾上，臉頰一熱，我想…這輩子也學習不了他那種瀟灑自然的作風。

坐了一會，我發現阿龍竟然沒有下海，坐在遠處的一塊大石上。

「阿龍…」我走到大石旁，他看了我一眼，隨之挪開了旁邊的位置，讓我坐下。「你為什麼不去玩？」我輕輕的問。

對於這位個性比較特別的朋友，我到現在也找不到跟他合適的相處之道。

因為他的沉默，讓人覺得有距離，我甚至疑惑過他和凌皓澈兩個性格迴異的人怎麼會成了好兄弟。認識加深後才發現他們有著比親兄弟還好的默契，一個眼神就交待了想說的。

「沒興趣。」多麼簡潔有力的回答，我雖然少話卻總沒有他那種讓人不再追問的強勢。

我們沉默下來，靜靜的看海。海邊的熱鬧映襯出這兒好像很悲涼，我打破這怪異的氣氛。

「阿龍，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嗯。」 他點頭。

「那天…你在電話說…變化無所不在，」我頓了頓，深呼了一口氣才有說下去的力量。「是不是指…凌皓澈的心意改變了？」

「你知道他喜歡你？」

「不…不是！我是偷聽…不！我只是猜…不！其實，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猜不到迎來他如此直接的詢問，我變得語無倫次，到了最後更自動消音。

「他對你是認真的。」阿龍輕輕一句，我就靜寂下去了。

子羚說過阿龍從來不會說笑，他願意說的事都是在百分百肯定的狀態下，如此說來，這個認真他已經從凌皓澈那邊獲得了肯定。

「為什麼？」 半晌後，我才從震撼中回神。

「嗯？」 

「你們怎麼確定自己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怎麼肯定這次不是家人朋友的喜歡？而且…說不定只是另類的焦點模糊……」說著，心情也好像變得低落了。

我不懷疑凌皓澈的認真，從他對晶晶的執著，對女生的尊重，我知道他不會玩弄感情，只是……在這個複雜多變的世界，認真好像也代表不了什麼，不是嗎？

「你想太多了。」阿龍淡淡的說。

「可是他跟晶晶…」

「你是你，她是她！」他頓了頓，「不一樣的。」

「那…你跟子羚呢？」我知道無法從他這邊得到答案，索性轉到別個題目上。

聽到我問題，阿龍一向平靜的表情明顯一愣。

自從得知阿龍對子羚的心意，我才發現只有觸及子羚，才有機會看到他比較人性化的一面，而這個他比沉默的時候更溫暖，更有人情味。

只是好事總是多磨，考驗一個接一個。好不容易撫平了阿龍哥哥衍生的傷口，他們又因為阿龍出國的誤會弄至現在還有著芥蒂。

佩盈形容他們：女的死要面，男的不忿氣，兩人鬥沉默，真是偏執的一對。

我還蠻認同這個看法，弄不懂阿龍為什麼不跟子羚坦白想法。沉默的守護真的可以等待到幸福嗎？

「你…為什麼不跟子羚說你的心意？」

「沒什麼好說。」我終於感覺到他的情緒有明顯的波瀾。

「有些話不說，對方不一定會知道的。」雖然我不知道子羚的想法，不過，阿龍僵下去，不見得對事情有幫忙。

「不是那麼簡單。」

「會有多複雜，不過是一句話。」我不解的嘀咕，「阿龍，其實是你把問題複雜化，看我…」我拍拍心口，站直並清清咳嚨：「我喜歡你！」說罷坐回去興奮的拉著旁邊人，「你這樣跟子羚說，她就會懂的。」

眼前人的反應是一臉錯愣，我恍然大悟立刻鬆手道歉。
剛才的我竟有那麼一剎把他當成凌皓澈看待，那魯莽行逕竟然帶點撒嬌的語氣，難道我平常都這麼跟凌皓澈說話？

細想之下，印象中凌皓澈對我行為好像…從來沒有表露出一絲的錯愣，他都是…全然接受，還都是帶著很柔和的笑意。

「阿…阿龍，平常…我和凌皓澈的互動，你們都…有些什麼感覺？」我急切也艱辛地吐出問題。

「溫馨。」我渾身一顫，「還有…打情罵悄。」這回徹底地昏倒。

阿龍突然遞了一瓶水給我，「怎…麼了？」我茫然的接了下來，整個人還在一片震蕩中。

「拿給阿澈，他現在需要。」他隨手一指，這才發現凌皓澈不知何時回岸了，還很靠近我們坐的大石，不過正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