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聽得見】Chapter 15.5

對於成績已作了最壞的打算也給媽媽爸爸做了心理建設，不要期望就不會失望。所以知道成績公布後知道僥幸地留校，已經是給我們一家最大的驚喜和鼓勵了。

當我在校門外跟等待的媽媽分享著喜悅，另一邊卻看見不少同班的同學落漠垂淚，有的立刻乘的士到別的學校碰運氣。

親身感受著如此鮮明的對比，不由感慨考試的殘酷程度，其實跟戰爭也不遑多讓，甚至更殘忍。

「敏敏，你的朋友們考不考得上？」媽媽突然的詢問，讓我愣住了。

「我…不知道。」由於成績是獨立派發，我的學號又比他們前，所以過程中沒有交集可言，而且拿到成績便去辦相關的手續然後立刻跟媽媽報喜。

「敏敏，你這種交友心態是不行的。」媽媽皺起眉頭，不滿意我的無知狀態。「做人不可以只顧著自己，也得關心一下身邊的朋友……」我知道自己的行為出了問題，只能垂頭聽著媽媽的訓話。

「咦！那個不就是皓澈？」巡媽媽指的方向望去，只是凌皓澈和一對夫婦站在校園的花圃旁聊著。

「來！我們去打聲招呼。」媽媽的提議讓我嚇了一跳，並急忙的拉著她。

「媽媽，他們在聊天，我們去打擾不太好的。」從他們相似而輕鬆的神態，那對夫婦應該是凌皓澈的父母而他應該成功考上了。

「你忘記了媽媽剛才的話嗎？！」媽媽直盯著我。

我搖頭，弱弱的回應，「要關心朋友。」

「不就是嘛！關心就要有行動，你好不容易才交了朋友，他還對你那麼好，這種男生現在很少有了，你要好好維系這段感情！」媽媽一邊說教一邊拉著我向他們走去，我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要避的始終避不過。

還未走近，眼尖的凌皓澈已發現了我們還立刻帶著父母上前熱絡的作介紹。再次反映在待人接物方面，我遠遠不及他細膩和得人心。

「初太，阿澈常常跟我們提起你的女兒，還給了她做的曲奇給我們嚐，很好味道。」說話的是凌皓澈的爸爸，突如其來的稱贊，我只懂以微笑回應。

「你們見笑了，她沒什麼厲害，只是平常愛窩在廚房裡。」

「呵呵！這很不錯喔，年紀少少就練得一手好廚藝。那像阿澈只愛跑，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更別說叫他做東西給我吃。」凌皓澈的媽媽埋怨地瞥了他一眼。「還是生女兒好，貼心又溫柔。」

「媽媽，我要是煮東西你是不是敢吃？」凌皓澈挑了一下那好看的眉。

「還好意思說喔！初太，你女兒做的曲奇。我和老公一人只分得兩塊，其他就給他一個人全吃光了。」

我望向身旁的凌皓澈，目光對上，他立刻裝了個鬼臉。

「你們喜歡的話，下次敏敏做的時候叫她拿些給你們！她每次都做很多，做了又不吃，我和老公根本吃不完。」

「呵呵！那我們不客氣等吃了。」家長們雖然是第一次碰面，聊了一會就像成了莫逆之交。

話題由食物轉到菜市場的購物心得再轉成兒女經，還扯到我和凌皓澈各自小時候的糗事，真的不得不敢贊嘆他們說話的功力。

大人們聊得興高采烈，我和凌皓澈沉默的站在一旁聽著他們說著各自的糗事又插不了嘴，顯得份外的尷尬。不久後，我發現這根本只是我的感受，凌皓澈分明聽得津津樂道，每當媽媽說及我的醜態，他總時含著笑意望向我。

「佩盈她們呢？」我決定要分散凌皓澈的注意力。他好像了解我的心思，嘴角的弧度又拉大了點，我簡直想找個洞躲起來！

「我們幾個還要多做兩年同學，她們只是在裡面煩惱選科的事。」

我點點頭，一眾好友可以聚在一起，不用分開，這無疑是今天收到的第二個好消息。

「是了！我剛收到晶晶的短訊，她也成功留校而且成績還很棒，差兩分就可拔尖了。」凌皓澈興奮的說著，一臉與有榮焉。

以前刑晶晶這名字恍忽是地雷，除非凌皓澈自己提及否則一提即死，即使他主動提及也鮮有如此雀躍興奮。

這改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腦海浮現出贏獎牌那晚的情況，有人說過：人的心靈在受傷的時候是最脆弱的，同時也是最容易吸收溫暖的訊息。

我記得他離開的時候是帶著落漠，之後約了晶晶在籃球場見面。會不會有些變化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已發生了呢？

兩個熟悉的身影在腦海中重疊，凌皓澈和晶晶是不是已經一起了呢？

他們都是出色的人物，經歷那麼多能夠在一起，作為朋友應該很高興才對。

可是……

為什麼想到這我沒有為他們開心的感覺，心還悶悶的呢？

「好奇怪喔！」

「什麼好奇怪？」凌皓澈湊近，一臉疑惑，這才發現不小心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呃！沒…沒什麼。」我揮著手並退了一步，對上凌皓澈滿是狐疑的目光，立刻繼續說。「我…只是想說你的成績也很棒。」聽到雙方家長的談話才知道凌皓澈的成績在學校應屆文科學生中是頭三甲之內。

「你和晶晶都很厲害，運動好、成績好、人緣也很好，」突然發現他們的好套到我身上卻成了很諷刺的對比，運動不好，成績也只是低飛略過，人緣更不用說。

「你們各方面都很合襯，怪不得你那麼喜歡她……」話到了後面已經被自動消音了，我發現自己沒有說下去的力量，喉嚨給什麼哽住似的，甚至有種想哭的感覺。

「初敏，我……」

「媽媽，爸爸在等著我們。」我上前拉了拉媽媽的手，由於爸爸要當更不能來，只能等待我們報消息。

「對啊！我都差點忘了。凌生、凌太、我們要先走了。」

「你們忙吧，下次有空再聊。」同樣是父親，凌皓澈的爸爸釋出了解的微笑。

「皓澈，有空多些找敏敏出去玩喔。」

「我會的，姨姨。」

「叔叔、姨姨，再見。」我跟凌皓澈的父母道別，不敢再多看凌皓澈立刻跟上媽媽的步伐。

不是沒有注意到凌皓澈的欲言，只是選擇忽略，不想面對，我沒辦法繼續跟他待在一塊，眼淚好像快要莫名其妙的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