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雨】 Chapter 11.6

百無聊賴的逛著商場，要不是等討厭鬼考完慶祝，才不會這樣亂轉亂逛，悶到發霉。轉入了商場的展覽館，裡面正在幫一個攝影師做攝影展，原本無意理會，但是當我翻了翻手上的小冊子，被上面引的一句話吸引了視線：

那些事，那些物、那些人，一些獨特的感覺，一絲心底的漣漪，一份沉澱的回憶。

因為這話，因為無聊，便走進去看看。裡面的照片都是以黑白為主，攝入鏡的都是些帶歷史味道的物件，像是唐樓、雜貨店等接近式微的特色品。怪不得影展會叫做回憶，照片裡的東西不但無論是事或是人，不約而同地引證了歲月留下的烙印。

看著，視線被一幅相吸引去，並定在前好久好久，照片攝的是兩個小女孩在盪鞦韆，按下快門的那刻剛好是盪到最高處。下面有兩個老人一左一右伴在旁，小孩的臉容是天真無慮的快樂，而老人是欣慰的表情。可是，只要看清楚一點就會發現他們的欣慰點是站中在左邊的孖辮女孩，而不是右邊蓄著短髮的女孩。

為什麼會看得那麼通透，因為我就是那個蓄著短髮的女孩，而旁邊的就是張蔚妍。生命真是充滿了巧合，事隔多年的片段竟會在一個陌生人的照片展呈現，還是公開讓所有人看呢！

猜不到這一幕竟然會給攝影師拍下來，照片名稱是「兩雙飛翔的翅膀」。

誰會料到這兩雙翅膀在照片裡笑臉盈盈，現在卻成了仇人，分開過，聚合過，又再面臨分開。看來命運給予了多次機會讓我們修改關系，怎料卻愈加惡劣。

我和張蔚妍的關系並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因為很多的言語和事情交替出現使裂縫隨著導火線出現後斷裂爆炸，從此，昨日之美好，只能成為回憶中疑幻疑真的一些朦朧片段。

這照片實在不應叫做飛翔的翅膀，如果翅膀是長在我們身上，還能自主去控制它，可是從我們的感情發展，都是隨波逐流，串連著外人加諸的一切，無力迴旋。我們都是浪濤中的一片葉子，河流的方向，就是你的方向，也直接使我也要逼著向相反方向，逆行。

對於將要發生的一切，面臨的破碎和成長，都是無能為力。

「那個短髮的女生是不是你？」旁邊突然響起聲音讓我嚇了一跳。

「你…不是考升級試嗎？」我驚訝的看著站在旁的討厭鬼。

他瞄瞄我，眼裡有幾分揶揄。「小姐，都三個鐘了，你真是快活不知時間過。」說完又轉回去看照片。

「結果怎樣？」我看著討厭鬼的側臉，其實更疑惑他是怎麼找到來的。

「以我的實力，要升級悼悼有餘，沒什麼難度。」驕傲的語氣，我不由翻翻白眼加上嘖嘖了幾聲，這人真是……不懂什麼叫人外有人的道理。
不過，想起他昨晚說的訓練情況，雖然眼前人滿口輕言易舉般，其實無論是練習和考試的過程都不輕鬆，他的確付出了很多時間和體力才升到三段。

「恭喜你得償所願，還不通知他們去慶祝。」

「誒！這個女孩到底是不是你？」他轉開話題，又指指上面的女孩。

「你為什麼麼覺得她是我？」我反問，心中暗暗驚訝他的觀察力，這也看得出來。

「輪廓像，而且笑起來的樣子一模一樣。」他望望我又看看照片，像是做對比。

我沒有回答，轉身離開展覽館，反正問題的答案是與否也沒有意義存在，答了是可能還得回應更多的問題。

不想回憶過去那些至今仍真假難分的行為，就算當天的純真是真，但是時間的光輪下，沒有人會永不改變，無論是外表或是人心。

我曾經妄想過會回到過去的歲月，但明顯地，大家南轅北轍的發展方向，就告訴了我過去了的永不復返。我們可以保存的，只有熟悉透明的空氣。很難說，沒有什麼是可以永遠，或者，可以忘記。

當開始跟一些過去了的感覺作比較，就是代表當下的自己很不想改變，但卻是那麼的無能為力。

討厭鬼跟出來伴在身邊，我沒好氣的斜他一眼，「你還不通知他們！」壓根不想再與他單獨共處，怕讓我溫起了期望，之後的失望更大，已經不想承受這些大起大落的情緒起伏。

「他們各自有活動散了，怎麼？他們沒有告訴你嗎？」他滿臉疑惑。

聽到眼前人的話，我氣惱非常！豈有此理，那群人竟然把我丟下來，不問不理就自把自為散了。之前明明興致勃勃說怎樣幫討厭鬼慶祝，現在不但人影不見，還各自跟喜歡的人約會去，把我們擱到一旁。

我瞄瞄身邊一臉無辜的討厭鬼，頓時覺得他很可憐，滿心歡喜以為有一幫好朋友幫他慶祝，結果剩下我這號人物，連喜歡的女生都不見了。雖然很想遠離他，但是又狠不下心說出要離開的狠話。

明明理智告訴自己該對他敬而遠之，偏偏狠不下心腸。

我提提嗓子，笑了個漂亮的，拍拍他的手臂，「你…放心，我很閒，沒有約會，可以陪你慶祝。如果你覺得不夠熱鬧開心的話，我可以找多些人出來，我認識很多學弟妹，像是之前那個叫知足的女生，還有中二級那兩個耍寶的孖寶，他們的笑話很好笑的！是了，我們可以去打籃球，你以前是籃球隊長，打籃球一定很捧…」

我停下說話，因為眼前人只是怔怔的專注地看我，淡色唇角緊抿，我尷尬的閃避開他異常的眼神，幹嗎擺副這樣的表情，又不是我把人攆走的，而且人家不是在想辦法找多些人出來嗎！

「我們倆去慶祝吧，折騰了一番，我也沒那麼多精力應付太多人。」他突然開口說。

「你累的話，不如回…」還沒說完，他就打斷了話。

「我知道這附近晚上有個大型的嘉年華會，有得玩有得吃，我們晚些一塊去吧。」

我無奈的點點頭，如意算盤打不響，各自回家不是最好嗎？不用煩，反正他想見的人絕不是我，無謂讓大家難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