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雨】 Chapter 11.5

討厭鬼比賽的時間是下午，到達約定的地點，有意料之內也有意料之外，除了張蔚妍，竟然還有老哥、喬喬、珮珊、Daniel、文峰和詩若，幾個人一對對的站著，遲到了已經很不好意思，但是眼前這些真的、還沒成事的情侶檔讓我更不自在。

「小青蛙，還以為你爽約，遲了差不多十分鐘。」討厭鬼看看手錶，上前拍了我一下。我立刻撥開其手，免得弄亂我的瀏海。同時不滿的瞪著他。

「哼！死討厭鬼，要不是你約在這個九曲十三彎的鬼地方集合，我才不會遲到咧！還有，約了那麼多人幹嗎不跟我說，害我要自己摸過來！」我厲了那群人一眼，眼前人不跟我講，這些人也是一個都沒有跟我提及這事。

「這兒誰不知道你們這陣子把對方當成說話的禁忌，還敢跟你說。」珮珊接觸到我的眼神就嚷起來，其他人不約而同的點頭。說的也是，我沒有跟他們說過我和討厭鬼和好了。

「不過，聽到你們互稱對方討厭鬼，小青蛙，突然覺得很親切，原來不知不覺都習慣你們那種鬥氣冤家般的說話方式。」文峰說罷，眾人都笑意濃濃的看著我們，除了某幾個的眼神滲著更多道不盡的情緒。

我不著跡地退後站到老哥旁邊，把這不應該出現的近距離拉遠，沉默的聽他們的對話。聽了一陣子才知道升級試是不准外人進去觀看，那叫我來幹嗎，乾等嗎！不由地瞪了討厭鬼一眼，全部人都知道這事，只有我一個懵然不知，他立刻裝了個鬼臉，我別轉頭，氣死了。

要不是抱著大開眼界，看打架的心態才不會來，折騰了一番後才告訴我不能進去看，浪費時間和金錢！

由於跟比賽地點還有一段距離，我們一邊聊一邊浩浩蕩蕩的走去。我沒好氣加上萬般無奈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間中回應數句，更多時間是沉默看著他們的交集。

我發現這群人出現的目的是想聚會多於幫討厭鬼打氣。大家嘻嘻哈哈的聊著，像去郊遊，根本不像是為朋友打氣而來。

唉！我好像常常都下錯決定，這明顯又是無聊天，要我選，寧願在家發呆。

珮珊和Daniel這公認而且公開的一對已經是旁若無人，眼中只有對方般，男方雖然是新加入來，但由於都是差不多年紀倒沒有不自在，很快就跟大家混熟了。

視線再向左移，詩若和喬喬並行著，不時聊得哈哈大笑。兩姐妹感情好像一天比一天好，誰會想到她們曾經差點大打出手，有時候碰巧兩班一同補課都會見她們結伴放學說是一同回家聚會。

唉！我都快吃醋了，好朋友們不是被男就是被女搶去了。

她們後面是男男配，老哥和文峰，奇怪，這二人怎會走在一起聊的呢？文峰伴著詩若就可以理解，自從經過那件轟動我們這個圈子的事件，二人的交明顯面對彼此話語多了，笑容多了，希望男主角的愛終有一天可以讓女主角拋開心中的困擾，勇敢面對愛。

可是…哥哥…怎麼也像是守著…喬喬呢？二人之間好像散發著一層曖昧的白霧，我甚至捕捉到他們互望中，眼神裡面那絲強烈的情愫。有古怪，絕對有古怪。向老哥套料是不智的，他對自己的事都是口密得很，遲些得找個機會和珮珊向喬喬單獨逼供，就不相信不成功。

不過…我呵呵一笑，現在知道他們有很大機會有情人會成眷屬，我的嫂嫂策略快成功了，一直不快的心也好了點。

張蔚妍和討厭鬼。唉！心中的痛位，不想看也不想分析，讓自己難過。說不出的目光偏向，道不盡的奇怪感覺。每個人都一對對的，分不開。我看，就算現在跑溜了，前面也不會有人發覺。

王文華有段文字寫的，剛好就是當下眼前這我們的感覺。

當有人經歷著強烈的親密感，旁邊一定有人落單。那些眼神或笑話，外人很難分享。那裡面帶著當時人的基因和歷史，縱然事後詳細解釋，外人仍會若有所失。

明顯地，我就是那個外人啦！

來到場館，珮珊竟然提議給他一個什麼祝福的擁抱，未待我反對，他們已經一個接一個開始行動。張蔚妍顯然擁得特別的自然和快樂，男的雖然背著我看不到表情，但應該是飄然升仙了。心當下一沉，不悅，超級不喜歡這樣甜蜜的畫面。

最後輪到我，下意識退後躲開眼前人想要的抱擁，可是迎接到老哥拋來警告的眼神，又卻步了。想起他剛才走來身旁，低聲的訓話。

他說我黑著臉，不言不語沒禮貌。又說我不喜歡，當初就不應該答應。既然來了，行為就得給主人留點面子！要我象徵式也要抱一下，人家男生來的，當著一群朋友前，叫他怎下台！別只顧自己的喜怒哀樂，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

當我人心交戰著的時候，討厭鬼突然上前把我緊緊的擁著，他一手搭在我的腰上，一手把我的頭輕壓在胸懷裡，像那天一樣，又清晰的聽見他的心跳聲，噗通噗通的跳躍。我全然僵住了，忘了發罵，忘了推開，靜靜的讓他擁著，我以為這溫暖不會再有了。

「小青蛙，女孩中還是擁抱你比較舒服，讓人的心跳頻率立刻回復正常，走入作戰狀態。」他低聲在耳邊說，之後放開我，那張肆無忌憚的笑臉陡然放大，原本疑惑的我當下明白其意思，就是暗指我身材差。

「死討厭鬼…你有種就別跑…」我追打著他，太過份了，我承認對比喬喬她們幾個女生，我是最平那個，可是，也不用這樣子說啊！「歐陽昊，是男人就給我站著！」

「我當然是男人，不過是聰明那種，才不會站著給你打。」他哈哈一笑，朝我裝了個鬼臉，大嚷著，「小青蛙，謝謝你那麼舒服的祝福擁抱，我會加油的！」說罷逃進會場，我氣鼓鼓的蹬著腳，真恨不得衝進去把討厭鬼的皮煎出來。

這麼大聲叫我青蛙，害全街的人頓時看小丑般望著我。

旁邊那群人在我恨牙牙的時候，竟然逕自說得歡喜，討論接下來的活動。全然把我這個氣得七孔生凐的人忘在一角，過份！最後，還是喬喬和珮珊良心發現過去說了幾句，但怎麼聽起來都沒有安慰的感覺，倒是取笑意味很濃。

「好啦！別氣了，你打算待在這做望夫石…」

「喂！什麼望夫石…」我瞪著喬喬，「注意你們的用語！」

「好！好！好！我們的依茹那麼可愛，怎會是望夫石，倒像是一位小巧玲瓏的小鳥伊人…」珮珊湊過來，眼神古古怪怪加上曖昧，另一邊喬喬也是一樣。

「幹嗎啦？！」我閃避著她們突變的探究目光。

「沒有，趁阿昊考試我們打算去逛商場，你去嗎？」二人又突然變回正常，我都快跟不上拍子。

「分開行動吧，」掃了那群人一眼，張蔚妍的目光好像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我，當目光對上，竟然讀不懂其眼神的含義。我甩開疑惑回頭看著兩位，「你們這群有異性沒人性的，我不去做電燈膽。喬喬，你把握機會跟老哥過二人世界。」我向她眨眨眼。

「依茹…」後面有呼喊，我沒有轉頭舉手揮揮就灑脫的離開。

他們的快樂，我根本融合不了，勉強擠進去，只會落得什麼都不是的下場。
我知道他們不滿我這種離群的行為，甚至認為是在耍脾氣。這個世界的人都愛猜測，少去了解原因，設身處地站在當事人可悲的心情上思考一下。

每個人都是只著重結果，認為結果就是一切的全部，但是又有誰去領悟這背後包含著的各種苦衷呢？

我呆呆看著一堆擦身而過的朋友群，那喧鬧的笑聲更映襯出我的悽涼。
身邊是多朋友，但是想到那一對對的組合就心灰了……
每個人都說我笑的時候很有感染力，怎麼就沒有人來感染一些快樂感給我呢？！

當你笑容滿臉的時刻，很多人跟你相擁附和，親切得很。當你淚流苦痛的時候，卻不見到有多少人會前來慰問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