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雨】 Chapter 11.4

我強行集中回精神，專注地盯著黑板，但又不自覺飄去別方。其實今天上課後，我都不知多少次忍不住瞄向那個高挺的背影。

一個週末的沉澱，我想通了一個道理，原來時間給予我們答案的時候，也給予了我們現實。看到了心中一直被很多東西掩飾著想法，同時也見到了現實的殘酷。

記得珮珊在一次分手時很酷的跟我說愛情這個玩意，就是這樣，能接受就keep on，不能就stop，再不行就game over...

我忘了問她，如果還沒開始呢？那算不算是愛情，或許是我固執地想為自己爭回點面子，才決定用give up。但是，其實根本沒有放棄可言，決定權明顯不在我手。
 
不想告訴你我的心意，那是因為怕打擾到你，就算是我才剛剛覺醒。此刻，我只能是欲言又止。看著你所認為的心中人給你的幸福，而我只能遠遠看着，不，連看也不想。

因為就算是遠遠地看和關注，其實也會很痛。我已經深深的感受過了。所以有些人，有些事，安心的，放在心里就好。不說出來，起碼還是朋友，下年中七就是最後在這所中學上課的日子，勇敢的面對，再撐一下就可以了，反正面對少臣哥，我都這樣熬過去。

 放學離開時，剛踏出大堂就注意到早一步離開的歐陽昊很隨意地倚在校門燈柱旁，雖然微垂著頭但由於身材高挺的關系，陽光色彩依然強烈散出。他單手夾著幾本書，單手插袋，剪短了的頭髮露出他光潔的額頭，黑色粗框眼鏡書架在挺俏鼻樑上，性感的唇緊抿著，像是在思索著些什麼。

我不由吸了一口氣，這人是在玩勾引嗎？那姿態…唉！旁邊兩家學校經過的女生都在看著他，眼睛閃著亮光。歐陽昊突然抬頭，我閃躲不及，目光驟然碰上，黑如雲母棋子的眸子鎖定了我，不由再深深吸氣！

葉依茹，冷靜！我壓下心跳的快速脈搏，強裝出鎮定、波平如鏡的神色若無其事的走出去，經過歐陽昊時隋意打了個招呼，正欲快速離開，他竟然伸手攔著我。

「有什麼事？」我望望眼前人，盡量用平時大喇喇般的語氣說。

「為什麼躲開我？那天本來聊得好好的，你發什麼脾氣？」什麼事不說，偏要挑最痛的那些來說，難不成說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你，這不就又弄出一個被你嘲笑一輩子的事情。

「我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地理考得差，公公要我待在家溫書。至於那天我沒有發脾氣，不是說了雨停，所以才走啊，難道待下來給人看嗎！」我振振有詞的說，反正這樣的情況我從少就訓練有素，眼前人的火候怎也不及公公。

「好！」他眼神閃著凌厲，嘴角卻勾起一抹誘人的淺笑，「沙漠化的定義是什麼？你說你在溫書，別告訴你答不出！」他挑挑眉。

「哼！誰說我答不出，我一定答得出！」我不甘心的立刻回嘴！沙漠化的定義，昨天明明看過的，我抓抓頭努力的尋找飛略的字。唉！早知道就不敷衍做樣，那有人溫書溫成我這樣，毫無印象。
 
  「就…是沙漠擴展！」靈光一閃，立刻衝口而出。

「四個字？！你這樣叫溫書？！」歐陽昊嘖嘖兩聲，聽得我非常難受也份外感到沒面，因為我撇見張蔚妍不屑的站在不遠處，看來我們的對話一定全聽到了，為什麼偏偏是她！無論是任何時候，尤其是在歐陽昊跟前，我不想再沒完沒了的丟臉下去。

「葉依茹，你以為你的性子和水平可以騙到我嗎？在我家，你待半句鐘，都不知有沒有10分鐘會乖乖坐著溫書，怎麼可能會自動自覺溫書，只怕是坐著發呆亂畫亂寫罷了。」

好吧！我承認他全說中了，這個人為什麼這麼了解我的？害我老是回不出半句話來。正當我又陷於窘逼的狀況，眼前人忽然轉了個調子，「後天星期六，你…有沒有空？」

「什麼事？」我天天都空得很，所以才會有那麼多時間黯然神傷。

「看你放幾天假變得呆呆笨笨的樣子，打算讓你來看我的升級試，順便讓你離開那個小井，看看世界，別做一隻沒品味的井底之蛙。」

「討厭鬼，再怎麼說我也是個女孩子，你的態度就不能好一點嗎？」為什麼同樣是女生，對我的態度總是比其他的女生差那麼多！不愛就算了，還要佈滿調侃、取笑的性質。

「啊！你是女孩子，我都快忘了。」他先是錯愕，然後哈哈大笑。我不由苦笑，幸好全程低著頭，他見不到。說的都是暗嘲話，眼前人怎也不會喜歡上我的，根本把我當成男生看。幸好覺醒得遲，要不然就會自取其辱了。

不由想起何尚楠見工日那天的一番評語，再一次無奈地苦笑！難道我真的這麼粗魯，不像個女生嗎？

「誒！你說的那個陽光雨是不是很漂亮的？」眼前人一愣，大概是猜不到我會轉到這話題，「哈哈！我問什麼傻問題！」我拍拍腦袋，用誇張的語調掩飾心中的顫抖，「情人眼裡出西施，在你心目中她一定是仙女下凡吧！大家都成績好，樣貌不俗，很合襯，真的很配！」

「你在說什麼？顛三倒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喝醉了。」他敲了一下我的額頭，皺皺眉，完全沒有反駁我的話，為什麼會想到去試探一下呢，結果痛的又是自己。

「沒甚麼！你把時間地點send給我吧，不然我又會忘了。」

「嗯！小青蛙終於有回點自知之明喔。」見到張蔚妍終於忍不住向我們走來，我立刻隨便找個藉口跑溜，不想面對難受。

回到家才驀地驚醒忘了一個大問題，他一定會邀請張蔚妍去的，那我去幹嗎？做電燈膽嗎？那些不想面對的情況好像每次都是是我忘形時把自己推進去，這次比以往的更糟糕。我本來想找個藉口推了，免得騷擾他們又苦了自己。

可是，當升級試前一晚收到討厭鬼語帶興奮的提醒電話，再三叮囑我別遲到，還逕自說了一大堆學跆拳道的經歷什麼的，45分鐘的電話差不多都是他在說，可以濃縮到一個結論，就是他很看重這升級就。

認識了他近一年，第一次見他那麼期待、興奮，倒不是平時的事情很不爽，只是這次明顯整個人活躍感高了很多。面對這個反常的人，滿腔打算拒絕的話當然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