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24

做晚餐的時候，聽到「四美」在屋外狂吠，聽那種聲調應該是發現了蛇。因此吃飯前我循聲去找，遠遠看到「四美」對著屋旁鵝掌藤邊的小路上一陀東西吠，遠看就像一陀「大便」，但其實是一盤「蛇」。我沒有很靠近，只走到大門前，這時「將好」和「大黃」從南院跑過來，但這兩隻狗並沒發現那盤蛇，直接從鵝掌藤的縫隙衝往「花園區」。

我回屋裡的第一句話是：「『將來』在那？」「在屋裡睡覺。」發現有蛇的第一個念頭是要確保「將來」不會有被蛇咬到的機會。

「四美」的吠聲停了一會又開始吠，我們在吃飯時「將好」和「大黃」從廚房的紗門進了屋子，於是我順手把門扣上，屋裡有四隻狗，獨留「四美」去驅趕那盤蛇。

吃完飯差五分就八點了，我從窗戶向外望，「四美」和那盤蛇的對峙局面移到大門外的枯樹堆前，小葉餵狗兒們吃飯前決定把它趕遠一點，我聽到屋外有丟竹棍的聲音，小葉用力踏地板的聲音，不久他來告訴我：「把蛇趕到枯樹堆裡了，是一條龜殼花，白天在那一帶活動時要小心。」

八點二十八分，我還在電腦前忙著，小葉在廚房那頭高聲呼喚：「『大黃』出事了，快點來！」當我衝到廚房時，看到「大黃」的右半邊臉腫成一個大包，神情很萎糜，小葉說：「『大黃』一直窩在灶前的地板上，叫吃飯也無動於衷，不知道會不會是被蛇咬了？」

我們努力回想吃飯時「大黃」進屋裡來，當時並沒注意到牠有異狀，後來一度牠想靠近餐桌時，還被「將軍」兇了一下，當時只注意到牠在地上舔了什麼東西吃似的，我猜想是牠誤舔了有毒的蜘蛛，但小葉認為牠是被那條龜殼花咬了。

不論原因為何，「大黃」的右邊臉腫得像麵龜，嘴角還掛著一串透明的口水，我馬上開始對牠進行治療。小葉餵好其他四隻狗之後，難掩著急和焦慮，不停在旁邊唸著：一定被龜殼花咬了，要送去醫院打血清，一打馬上就好了。

後來小葉又拿了手電筒來，想檢查「大黃」的傷口，想向我證明有像蛇牙咬的兩個洞，於是我們想抬高牠的嘴部，突來的亮光讓牠扭動了一下，在我們碰到牠的嘴時，牠痛得哀哀叫，然後像受到驚嚇似的從廚房往大廳跑。

小葉用哀求的聲音說：「我們送牠去看醫生！」我則快氣炸了：「你不要一直在旁邊投注擔憂的負面能量。」然後三年多前「將來」生病的往事兜上我的心頭：「你把我搞得心煩氣亂，這樣我沒辦法幫『大黃』進行治療，看醫生幹什麼？我們又不能確定是被蛇咬的，醫生什麼情況也不知道，何況……」我沒辦法講下去，沒想到這樣的緊急關頭，小葉把「淨靈」相關的觀念都拋到腦後，這個時間點，我要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下來，否則無法接收療癒能量，因此決定不再理他。

叫小葉去練吉他，不到五分鐘又跑來關心，叫他什麼事都不做也很難受，所以他決定打電話向會裡的人求教，講了好一會的電話之後，他回來轉述：治療患部、淋巴腺和腎臟，但因為不知狗狗的淋巴腺的位置，所以主要還是針對患部。更重要的一點是：「我們決定幫寵物進行治療，就算最後牠還是死去了，我們要知道牠死之前靈體是乾淨的。」

眼前的事實就是，從八點多開始，我們幾乎沒停止地幫「大黃」做治療，牠的眼神一直都很平靜，既沒有驚慌也沒有痛苦，原本透明的口水後來變成一點點血水滴落，但牠自己又舔乾淨了。牠雖然趴在地上，卻又常常變換位置，有時把頭向我們，有時反過來把屁股對著我們，讓人覺得牠在自行調整被治療的部位。

過了十點，正是平常大家散步的時間，本來想請小葉帶其他狗去散步，但發現「大黃」聽到「散步」時精神抖擻了一下，所以我們決定一起陪牠們去走走。開了門，「大黃」馬上開始小跑步，「將軍」和「將來」也跟著往前跑，「四美」從盆栽區跑出來看一下大家，又跑回去；「將好」則還在屋後的菜園裡追田鼠。

我們的視線緊盯著「大黃」，看著牠在兩個地方灑尿做記號，後來又到「八人居」的庭院便了兩小截便便，只是體力看起來有虛弱一點。回到屋裡，照慣例賞吐司麵包，但半片麵包送到「大黃」的嘴邊，牠有想吃，嘴巴卻像張不開，於是自己掉頭走開。已經沒吃晚餐了，麵包也吃不下，但是進屋子前有到養荷花的水桶裡喝了點水。

我洗澡時，小葉就接手幫牠治療，然後我再繼續治療到快十二點。臨睡前，我們兩人都分別跟「大黃」叮嚀：「要加油哦，我們愛你哦，一定要好好加油哦！」

ps：兩張同一天的照片，左邊是上午在農地與附近人家養的狗打架掛彩回來；右邊是晚上右臉腫成麵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