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急診室縫合傷口時，一段往事忽然湧上心頭

前次在急診室縫合是因為一把學生的美工刀劃過我的手掌

那傷口不深，只縫了兩針

但心上的痛，卻久久無法癒合

當時就職的學校國中部有一個汽修班

班上有少數幾個愛當老大的孩子

三不五時打架鬧事是學務處專案處理的對象

有一天我去代課

進了教室正巧看見其中一位老大A拿著美工刀對另一位老大B揮舞著

老大B舉著椅子自我防衛，口中還叫著：「好膽來呀！」

我情急之下，衝上前去阻止。

混亂中不知怎麼地美工刀劃過我的手掌，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血流如注的手，

學生們也嚇傻了。

過了一晌，我回過神來，交代班長管理秩序，再衝到健康中心，

護士小姐趕忙帶我到衛生所縫合。

縫合時，我的眼淚忍不住一滴滴掉了下來，

護士小姐以為我痛，但其實我是為那些學生難過。

小小年紀逞兇鬥狠，以為武力勝過一切。

他們的導師經常輔導那幾個孩子，也常找家長談話，

但來的總是阿公阿嬤，就像《冏男孩》裡2號的阿嬤，

他們替子女養育孫子，但卻無法填補孫子心裡父母的空缺，也無法管教他們。

回到學校，老大A和老大B都在學務處罰站，

教官正在對他們精神講話，

看到我，老大A說：「誰叫你那麼笨，自己過來抓我的刀子。」

說真的我不記得我是不是真的去抓他的刀子了。如果是，那我的確是蠢斃了。

當下我只問他：「以後還會不會隨便拿刀子出來揮？」

老大A回說：「看有人敢再惹我無。」

為了這話，我為他擔心了好久。

萬一，哪一天又有一個蠢蛋去奪他的刀，萬一那一次不是縫兩針那麼簡單。

萬一....